燕歸很安靜,他在安靜的等着風光要說些什麽,也許風光如果就這麽一直不開口說話,他也是有耐心等下去的。
許久,風光終于再度開口說道:“我也沒有什麽好和你說的了,還是就在這裏說一聲再見吧。”
他跟在她的身邊,略帶倉惶和小心的說了三個字,“我送你。”
“不需要。”
“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他的聲音斷斷續續,似乎還做不到能完整的把這這句話都說出來。
風光不由得就再一次停下了步子,她奇怪的看他,“你……是說話有什麽問題嗎?”
她的這一句話可以說是問的很小心翼翼了,生怕他是真的有什麽問題,而自己的話會蠢到他的痛處。
燕歸慢慢的搖了搖頭,他的聲音有一種獨有的,充滿了迷人的喑啞,“我……不喜歡……說話……”
因爲太久沒有和人說話了,所以在說出超出三個字的句子時,他會說的沒有正常人那麽熟練。
風光難免被勾引出了好奇心,她問:“那你爲什麽不喜歡說話?”
“浪費力氣。”他毫不猶豫的給出了這一個答案。
風光無語了一會兒,她又眨了眨眼睛,心想大約是這個男人有些怪癖吧,“既然你嫌浪費力氣,爲什麽現在又願意和我說話了?”
既然是一個奇怪的人,那就應該将他的奇怪進行到底才對。
燕歸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想着自己要說些什麽,時間慢慢的流逝,在看到風光已經不耐煩的要轉身離開的時候,他倉惶的抓住了她的手,一句話也沒有經過思考的脫口而出,“我怕我不說話……你就會離開了……”
這大概是他說的最長的一句話,卻最流利的一句話了。
她身子一頓,意外的看着他時,腦子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燕歸垂眸看她,他的眸裏流光微動,像極了夜幕裏泛起了點點星光,更爲幽暗,也好似更爲能将人的意識吸引進去,他再次低聲,努力的呢喃了一句,“我害怕……你會離開……”
“我離開了……又會怎樣?”風光不自覺的也把聲音放低了,她還記得,與他第一次見面時,他隻知道低頭玩手機,對于周遭的一切絲毫不關心,那個時候,他是一個社交恐懼的事實是如此的顯而易見。
他對于自己似乎有些特殊,而這份特殊,她還不确定。
燕歸慢慢的握緊了她的手腕,微風吹動了樹葉,也讓陽光斑斑點點的灑在了他的身上,一身黑衣的他整個人都沐浴在陽光裏,這并不矛盾的一點,讓他恍若是從畫中而來。
他說:“我很害怕……如果我不抓緊你……你就會……被其他的男人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