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下,男人視力當然是比風光要強的,他看着自己濕了的月白色的衣服上留下了一個腳印,再看去,那個小丫頭已經麻溜的跑走了。
她倒是聰明,知道踹了人就跑,避免等他回過神來抓着她算賬,畢竟,她也知道自己身嬌體弱的是打不過他。
當然,他想追的話,自然也是能追到的,但他不急,将她遺落的那盆花草撿起來,他好笑的想,那個小丫頭似乎是忘了,既然能出現在謝家内宅,那他肯定也是謝家的人。
風光回去之後就換了一身幹衣服,不過第二天起來,她還是感染了風寒,謝家的第一次家宴上,她雖然不怎麽咳嗽,病恹恹的樣子卻是少不了的,尤其是她的鼻子發堵,說話的聲音也帶着濃濃的鼻音。
一聽到她請安的聲音,老太太就皺了眉,“風光這是病了?”
謝尋說道:“風光自小在泗水城長大,初回帝都水土不服,這才染了風寒。”
“哎呀,大丫頭可是實打實的官家小姐,身子嬌貴着呢。”潭柔掩面笑道,又說道:“二嬸我這裏有些補身體的藥材,大丫頭身子弱,可以來我這裏拿幾貼藥材去。”
她這一番話,實在是叫人不知道她是在諷刺還是關心。
但不論她是在諷刺還是在關心,風光都得笑着回一句:“有勞二嬸費心了。”
她這番禮貌有加的姿态,看的謝尋和趙婉都放下了一顆心,他們就怕這丫頭會忍不住,直接跳上去開罵了。
謝家的人遠道而歸,洗塵宴所有的人都要參加這是規矩,然飯點還沒到,人也沒來齊,衆人就隻能坐在大廳裏陪着老太太聊天了。
身爲庶女的謝幺幺本是沒有位置的,奈何她爹心疼她,她又在不久前一曲成名,這地位就無形的高了起來,别說是一場家宴了,就算是以後要去别家赴宴什麽的,也都得帶上謝幺幺才是。
謝幺幺低着頭說道:“祖母,不知三叔要何時回來?”
謝幺幺對謝湛的感覺很好,她聽貼身丫環提起過,在她穿越之前,謝湛就對這個飽受欺負的侄女有頗多照顧,隻是謝湛畢竟長年在外征戰,也隻能照顧謝幺幺一時,謝幺幺是個有仇報仇,有恩報恩的性子,既然她占了人家的身子,那也就會承擔起相應的責任。
更何況就在半年以前,她隻與謝湛有過匆匆一面,倒是沒來得及說上感謝的話。
聽到謝幺幺提起謝湛,本來還無精打采的風光立馬來了精神。
謝老太太說道:“湛兒給我的書信是今日回來,他向來是個守時的,想來不用太久了。”
果不其然,謝老太太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謝結氣急敗壞的聲音,“三叔,你放開我!”
謝結被人從門外推進了大廳,面對衆人,他尴尬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這個十六歲的少年,該有的羞恥心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