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衣,飄落的雪花爲他點綴了一些白,隻需一眼,她便知道他是誰。
“莫卿!”她幾乎是立馬喊出了這個名字,朝着他撲了過去。
莫卿張開了手,接住了她飛奔而來的身子,他深深地嗅着她身上的味道,低聲問道:“我不在的這幾天,你還好嗎?”
“不好……”她抽泣,“我一直等着你回來,有人把我抓來了這裏,他們說我是鬼……”
“現在我回來了,風光不用再哭了。”他擡手,指腹溫柔的擦去她的淚水,再蒼白憔悴的神色,在此刻看起來也是溢滿了溫情。
“莫卿……”風光抱着他感到了不對,她擡起頭,仔仔細細的瞧了他一遍,然後抓住了他左邊空蕩蕩的衣袖,怔怔的問:“你的手呢?”
“不過是小事,不用在意。”
她加大了音量,“我問你,你的手呢!?”
莫卿無奈的歎息一聲,隻能回答:“發生了些意外,風光不用擔心,我已經不疼了。”
她這才發現他的臉色十分的蒼白,而他們分開不過才五六天,斷手之痛,如何能不痛?
“你去做什麽了?爲什麽手沒了?”她哭的更厲害,“是不是因爲我,仙門的人罰了你,你可以說……說是我勾/引你的,爲什麽要你失去一隻手呢?”
“仙門的人沒有罰我。”單手摟着她的腰間,他吻去她的淚水,“别哭了,這件事與你無關,師父同意了我來見你,這就證明,仙門不會有爲難我的人。”
她緊緊的抓着那空蕩蕩的衣袖,“那你的手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去了一個很危險的地方,爲了找一樣讓風光還陽的東西,東西我找到了,我也活着回來見風光了,這樣就很好,是嗎?”他微微低頭,吻住了她的唇,也将她的抽泣聲全部吞了回去。
一個多日不見的吻,充滿了柔情缱绻,風光的身體慢慢放松,擡手環住了他的脖子,蓦然,她想起了什麽,睜開了眼睛推開了他,結束了這個吻,她也跑的離他有三步之遠。
莫卿眨了眨眼,“怎麽了?”
“有人和我說……我會不自覺的吸收活人的元氣……”她扁着嘴委屈道:“莫卿,我還是離你遠一些吧。”
“這些話,是我師父說的?”
“不是……是一個叫秋識的男人說的。”提起他,她臉色不是很好。
“仙門之中,并沒有叫秋識的人。”
風光一頓,“那他到底是什麽人……”
“不用擔憂。”莫卿眸光稍暗,上前又把她抱入懷中,“風光可以什麽事都不用擔心,讓我好好抱抱你。”
她聞着他身上讓她安心的味道,這次終究是不能忍心把他推開了,隻是稍微抱一下,應該沒事吧……
月色如鈎,山峰之下,知微手裏拿着一個盒子,他在等一個人,不久,他的視線裏便多了一個白衣男人的身影,隻是這個男人,溫和的眼神裏,如今暗藏了更多的冷漠。
知微歎息,“何必這麽折磨自己呢?”
他笑了笑,“小知微,你不明白。”
“我是有許多事情不明白。”知微語氣裏有着憐憫,“但是她已經被困了三百年了,我希望這次能看在墨卿用一隻手換回了你想要的東西的份上,你可以放過她,也算是放過自己。”
“所以,你就違背我的命令,放他來見風光了。”他笑意更冷,“我怎麽記得,小知微以前好像是很讨厭風光的?”
“我從未讨厭過她,隻是有時候,年幼的人總是不喜歡透露出自己真實的情緒。”
他又笑,擡手,盒子便飛入了他的手中,他的身影沒入暗色,匆匆可見的笑眼無情,“我已經放手過一次了,這一次,不論要犧牲多少,我都不會放手。”
“師父!”夜色裏,隻有知微這一道倉惶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