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十歲,卻與普通人大有差異。
所以術風在贊歎,隻要稍加培養,烏棋一定會是一顆很好用的棋子,但他不能把烏棋留在風光的身邊,他不想……不想看到在十年後,會有另一個男人會想和他用了同樣的方式,選擇不顧一切的得到風光。
“公子。”不知何時而來的戚遠走了過來,他隻是冷淡的看了一眼烏棋,他在請示,該如何處理這個孩子。
術風發出一聲短促的低笑,“書大人,既然來了,何不現身呢?”
“啊哈哈,我就随便路過路過。”書虬從一棵樹後走了出來,他搖着扇子,嬉皮笑臉的模樣可沒有一點的不好意思。
見到書虬,烏棋的臉色更難看了。
“既然大人是随便路過,那這個孩子是否就歸我處理了。”
“哎,不行不行。”書虬連忙擺手,“就算這個孩子是殺人犯,但也要帶回衙門秉公辦理。”
術風微笑,“既然書大人都這麽說了……那便就這麽做吧。”
書虬不敢相信術風會這麽好說話,他不确定的問:“公子真的打算讓我把烏棋帶回衙門?”
“大人不是說要秉公辦理嗎?”
“是……是是。”書虬忙對烏棋說道:“你跟我回衙門。”
烏棋倔強的說:“我不去衙門。”
書虬氣不打一處來,“你别忘了,你現在是殺人犯的身份。”
“我知道……就像是戲台子上演的,隻要一背上了殺人犯的身份,就會永遠在世人裏擡不起頭來。”
“你知道,卻還是殺了那麽多的人。”書虬搖頭,“那可是五條人命,五個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
“他們該死。”烏棋擡頭,大聲道:“是,我沒有爹,可我知道禮義廉恥,他們有爹有娘又如何?還不是嚣張跋扈?我殺了他們是爲民除害!”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完全不似是一個十歲的孩子。
烏棋說道:“我不覺得自己有錯,我沒有錯,爲什麽你們都和我娘一樣,覺得我做錯了呢?”
書虬難得正經的道:“哪怕他們人品不行,但殺人不是一件小事。”
“我不需要聽你的說教!”烏棋忽然從懷裏拿出了一把匕首,他冷冷的掃了一遍在場的衆人,“你們這些大人都是虛僞的,這個世上,沒有人能審判我!”
書虬大喊,“等等,烏棋!”
他終歸是慢了一步,很快的,烏棋用匕首抹上了脖子,血花飛濺,他倒在地上,在咽下最後一口氣之前,他的目光忽然閃了閃,就像是失去意識的人回過神來,他看着那個白衣白發如同神祇的男人,瞳孔渙散,最後是驚懼的睜大了眼睛,再也沒有閉上。
書虬沖了過去,撫起倒地的男孩,已經感受不到男孩的氣息了。
“可惜了。”術風微微歎息,面露悲憫之色。
書虬看向術風,他懷裏的是一個孩子的屍體,他忽覺膽顫心寒。
俶而起了一陣晚風,術風咳嗽了幾聲,戚遠說道:“公子,該回去喝藥了。”
“回吧。”術風沖着書虬微微颔首,“書大人,在下就先告辭了。”
不待書虬回應,術風已在戚遠的陪伴下遠去。
而夏府門口的護衛,從頭到尾見到了這一幕的兩個人,依舊是目不斜視,表情也沒有變化一下。
書虬似乎更加明白了一些,在他離開京都的時候,陛下對他說的那一句話:“如無必要,切不可離他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