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男聲低沉有力,十分的好聽。
風光偏頭看去,隻見是韓塵,他與韓祈那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叫她有片刻的恍神,随後,她才勉強扯出了一抹笑容,“是你,韓塵。”
“不叫我會長了嗎?”韓塵走到她的身邊,學着她的樣子,把背靠在冰冷的牆上,目光向前,是一堆年輕男女在互相敬酒打招呼的場景。
富貴人家的孩子,還沒有成年前就已經知道要如何與人打好關系,給将來的自己,也是給自己的家族找到更多的便利。
韓塵的眼角上揚,是諷刺的笑意,以前在韓家時,他也會見到這種場景,但不論是哪一次見到,他都始終隻有一種感覺,那就是諷刺。
風光收回放在他身上的視線,同樣的注視前方,她随意的說道:“現在不是在學校,你不是學生會會長,我也不是栗海的學生,你是韓塵,而我是風光,我們是平輩的人,我當然可以叫你的名字了,或者……你想聽我叫你韓先生?”
“韓先生?還是不用了。”他低低的笑,眼裏卻是似笑非笑的薄涼,“在韓家,已經有兩個韓先生了,不缺我一個。”
風光沒什麽情緒的說道:“那我還是叫你韓塵吧。”
“好。”他微微側頭,對着她安靜的微笑,“我和韓祈的身份,你已經弄清了?”
“嗯,全明白了。”
“那讓我聽聽夏大小姐的感想吧。”
風光擡眸,燈光在她的眼裏閃爍,恍若流光,“我的感想很簡單,我希望你們都能活下去。”
“夏小姐果然是心地善良。”韓塵平淡的話聽不出語氣,也聽不出他是在真心誇獎,還是在說着反話嘲諷,他說道:“可你明白,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他與韓祈之間一定要死一個,或者是兩個人都會死去。
而不論如何,韓塵的生命是一定會要結束的,畢竟他的身份無法更改,克隆人的壽命也永遠擺在那裏,重點隻是在于,他會不會拉着韓祈一同陪葬。
風光說道:“我知道是不可能的,可我忍不住會這麽想。”
“老實說,我有些意外。”韓塵輕佻的挑眉,透出一股迷人的風流,“我以爲你與他的關系會比較深,那你當然會希望他能活下去。”
至于他……他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無需作考慮。
“在你看來,我就是一個會期盼讓人趕緊去死的人嗎?”她終于站直了身體,正視着他說道:“韓塵,我隻會希望你們都能活下去,不會希望任何一個人去死,不論是你還是韓祈,亦或是其他我不認識的人,我都沒有理由盼望着一個人的生命消逝,我還沒有那麽惡毒。”
一個沒有作奸犯科的人,她有什麽理由說希望他去死?人是有黑暗面的,她也無法例外,但在事情還沒有到了最後一步之前,她告訴自己,她不能有這個想法。
風光不是壞人,也不是一個好人,她隻是一個普通人。
韓塵感到了她的認真,這份認真讓他産生了一份來得莫名的好奇,他問:“如果我讓你對我的喜歡比對韓祈的喜歡更深,你的想法是不是就會有了變化呢?比如說……不顧一切的期盼我是活下去的那一個。”
他的笑眼裏,藏了太多太多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