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枷這才說道:“今早我出房間的時候,碰到了掌櫃,他說陳夫人的戲班子在今天更早的時候就已經離開客棧出了鎮子了。”
“掌櫃說的是假的。”她無比肯定。
“自然不會是真的。”他道:“我又去了一趟陳班主的房間,發現那具孩童的屍骨不見了,可是,房間裏出現了另外十五具屍骨。”
她愕然,“什麽?”
“十五具白骨,六具是女子,還有九具是男子,同昨夜我所見的孩童屍骨一樣,約摸也有十年之久。”
“十五個人,六個女的,九個男的……”她的眼睛因爲訝然而睜大一分,“這不就是……”
“不錯,與陳班主所帶的戲班子的人數一樣,加上陳班主,他們剛好十五個人。”
“你是說……是說他們被人殺了?”風光下意識的說了出來,就很快否定了這個猜想,要殺十五個人啊,這可不是一件小事,也不是一個行兇者能做到的,當然也不排除有武林高手的出現,可是,這個小鎮裏,并不像是會有武林高手出現。
司枷就顯然要比她想的更多,他清冷的眸子微眯,用着慣然冷淡的語氣說道:“據我猜想,恐怕是這個鎮子在十年前發生了什麽大事。”
“大事?”
“當年,也許陳班主一行人也來到了這個鎮子裏,不知是何原因,她謀害了一個幼童,被鎮子裏的人發現後,鎮民聯手将他們全殺了。”
無法否認,他的這個猜想十分合理,可是風光不明白,“如果他們害了一個孩子,鎮民可以選擇報官呀,爲什麽要聯手殺人?”
“一路走來,公主可又見過這個鎮子裏有衙門這種東西?”
經此一言,她才恍然注意到,的确,她并沒有在這個鎮子裏看到過衙門一類的建築物。
司枷說道:“這個鎮子并不富裕,可見位置應該是相當的偏僻,沒有官府,全靠鎮民自治,一個孩子的死,對于他們而言是一件不小的事情,選擇極端的報複手段,也就不足爲奇。”
“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就在十年前,佑兒被陳班主他們殺了,陳班主又被鎮民殺了,那這些鎮民呢?他們又是怎麽回事?”風光從床上下來,頭發也沒綁,就這麽披散着坐到他的旁邊,模樣乖巧而又充滿了求知欲,倒像是等候老師解答的乖學生。
司枷将自己停留多了一秒的視線從她身上移開,頗爲不自在,“是水患。”
“水患?那條河?”
“嗯,前天去河邊,我發現河道彎曲,水流緩慢,若是有長時間的暴雨降下,河水勢必會高漲蔓延,而鎮子裏地形低窪,并無高處,洪水襲來,将避無可避。”事實上,那天見到離河岸尚有一段距離的路上,有好幾顆埋在土裏,隻剩下殼子的田螺,就證明了他的猜想,“也許,這些鎮民就是把戲班子的屍體扔在了河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