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枷彈琴的模樣很認真,白衣的他在此時似已羽化成仙,風光看着他完美的面龐,心也不自覺的跟着他的琴音在顫抖。
最後一個音符在空氣裏慢慢的飄散,縱使不懂琴的人也會聽的出神了,司枷慢慢說道:“草民獻醜了。”
過了許久,贊賞聲不約而同的響了起來,最激動的莫過于二皇子夏風雨,他今年剛過十歲,最愛的便是樂理,“先生的琴藝真是太厲害了,隻說是繞梁三日,也絕對是不能完全的将先生琴藝的高超表達出來。”
“确是如此。”夏朝淡淡的出聲,“司枷先生的技藝,比我們皇宮之内的樂伶不知強了多少倍。”
聽聞這話,夏風雨立馬安靜坐好,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夏朝既然提到樂伶,那也就是說司枷的身份不過也就是一個樂伶而已,擔不上一個皇子如此的膜拜。
在朝中混的,哪個不是人精,一時滿朝文武也不禁悻悻的閉上了嘴,别看他們陛下時常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但要是真正動起了怒,說不準随時抽刀砍人也能做得到。
正如十六年前,公主殿下誕生那日,因爲接産的女醫說孩子胎位不正可能窒息而死的時候,夏朝就是把侍衛的刀抽了出來,直接砍死了一個女醫,害得其他女醫不得不拼了命也要把孩子好好的接生出來。
可就是在這麽明眼人都懂得環境裏,風靡音忽然出聲了,“陛下,司枷先生并不是樂伶,而是教導我琴藝的老師。”
瞬間,大殿裏安靜的不能再安靜了。
送親的流璧國大将軍忙出來和稀泥,“尊敬的庚琉國陛下,我們公主自幼喜好樂理,因此對司枷先生頗爲敬重,等到公主婚宴完了之後,司枷先生将會和我們返回流璧國。”
就在夏朝要開口之前,趴在司枷桌子上的風光側着腦袋笑嘻嘻的說道:“無憂公主重情重義,很不錯,這樣也就代表着她會和洛王在婚後好好相處,你說對吧,父皇?”
“風光說的不錯。”夏朝眼裏剛剛聚集起來的寒冷消失的無影無蹤,此時目光裏滿是慈愛,他看向臉色很難看的洛王孟惜,就像是沒發覺他臉色難看似的,用長輩關懷晚輩的語氣說道:“洛王,今後望你能和無憂公主相敬如賓,舉案齊眉。”
“是……陛下。”孟惜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幾個字,他不懂爲何夏朝不挑自己的大兒子,偏偏挑了他做和親對象,正如他不懂,風光爲何看起來對那個身份低下的男人另眼相待一般。
也許……她隻不過是爲了氣自己,氣他将要迎娶其他的女人。
想到這一點,他不禁對那個什麽無憂公主來了更大的火氣,他一雙溢滿了殺氣的眼看向風靡音,風靡音也看了過來,她卻隻是挑了挑眉,對他根本就不爲所懼。
這讓孟惜不禁的愣了一下,他年少時也是在戰場厮殺的人,庚琉國從流璧國那裏搶來的土地,少說也有七八分是他指揮作戰的時候搶過來的,所以他身上久而久之也形成了讓人畏而遠之的殺伐之氣,可是……這個女人不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