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朝看着王辭遠去的背影,很是心累的歎了口氣,“下腳這麽重,到底誰比誰冷血……”
星期一的這一天,季悠不能來看風光,她要去學校上課,風光因爲出了事,所以這一學期都會是休學狀态,除非她的眼睛能好起來,而季悠已經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待在醫院陪風光,她沒有理由再請假了。
風光靠坐在病床上,她閉着眼睛好似是快要睡着了,在聽到旁邊有了腳步聲後,她睜開眼,用失去光芒的眼睛可憐兮兮的說道:“阿姨,我真的不想再喝媽媽帶過來的雞湯了。”
一隻大手揉上她的頭頂,同時一道好聽的男聲響起,“風光不想喝,那就不用喝了。”
“哥哥?”
“是我。”季眠剛坐在床邊,她的兩隻手就摸索着抓住了他的左手。
風光眨眨眼睛,“哥哥這些天爲什麽都不來看我?是因爲學業很忙嗎?”
他每天都有來看她,隻是因爲他站在門口,又見到她的房間裏從不缺人,他就一直沒有進來過。
“傷還疼嗎?”季眠擡起右手,指尖微微觸碰着她嘴角那一塊已經暗淡下去的紫色。
“不疼了。”
“當時一定很疼的吧。”
“嗯……”
“風光哭了沒有?”
“沒有!”她有骨氣的說道,但接下來,她又不好意思的說:“可是在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看不見東西了,我就悄悄地哭了一下下,真的隻有一下下。”
季眠發出短促的低笑,“我相信風光的話。”
她也燦爛的笑了。
季眠忽的斂了笑容,他的手指改爲落在她的眼角,“風光,怎麽辦呢?你的眼睛看不見了。”
“沒關系的,雖然看不見了,可我還能感受到許多東西。”風吹動着白色的窗簾,她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我聽到了微風聲,還聞到了風把外面青草的味道送了進來,這味道可比醫院裏的消毒水要好聞多了。”
她的眼睛裏失去了陽光,可是她笑容裏的陽光還在,就與平常的她沒有什麽不同。
她看不見季眠的表情,所以也不知道季眠此時的神色陰郁到了極緻,她隻是聽到了他用一如既往溫柔的聲音問她,“那一天晚上,風光明明可以丢下小悠逃跑的,爲什麽要留下來?”
“因爲很久很久以前,我和哥哥有過約定,小悠是我的妹妹,所以我會好好保護她的。”
正如他預料之中的答案,他收回觸碰着她臉頰的手,淡然的聲音裏在努力的壓抑着什麽,“你知不知道……你差一點就死了?”
“可我現在不還是好好的嗎?”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那一天,符陽沒有出現……”
“可是……就算符哥哥沒有出現,我也必須幫小悠逃走啊。”
“爲什麽?”
“因爲比起我,如果小悠出事的話,哥哥會更加傷心。”
季眠動了動嘴唇,說不出任何的話來,過了半晌,他才聽到自己用幹澀喑啞的聲音說道:“夏風光,你可真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