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薛染在這裏被武林群雄圍攻力竭而死,一年後,本該化作白骨的薛染卻是在崖邊負手而立,靜賞崖邊那開的最好的一株蘭花。
風吹的他的白衣如仙袂飄飄,似要羽化登仙而去,這般氣質高貴優雅的男人,哪怕他比傳聞中都要恐怖,也是受盡女人的愛慕,可在這一年間來,他以有妻之名不知拒絕了多少投懷送抱的女人,在拒絕後,又不知殺了多少不長眼的女人,當然了,不會是他親自動手。
“你喜歡那朵蘭花嗎?”他側首,神情間有種超然物外的淡然,卻又有着極緻的柔情,他從不吝啬于溫柔,唯獨這一份柔情,隻會在看她的時候才出現。
風光是忽然出現在他的身邊的,可他并沒有疑惑與驚訝的神色,仿佛她回來到自己的身邊,就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就如同讓關悅悅去找風光,他不明白爲什麽會做出這個決定,隻是有個直覺告訴他,關悅悅是一定能找到她的。
果然,關悅悅沒有辜負他的期望。
風光也看着崖壁上那朵蘭花,“如果我說喜歡,接下來你是不是就要把它摘下來送給我?”
“風光喜歡什麽,我都是會親手送到你的面前。”
“我想要你的命呢?”
“那可不行。”他搖搖頭,“你會心疼的。”
風光想笑着譏諷他自以爲是,可她笑不出來,因爲他說的是事實,她禁不住問他:“你就沒有問題要問我嗎?”
“問題?風光是想我問那個孩子嗎?”薛染擡手撫着她的面頰,輕聲道:“沒關系的,風光沒有要那個孩子便沒有要吧,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回到我的身邊。”
她心裏的寒意加重了一分,因爲他語氣裏對于孩子的那一份漠然,她本以爲,對于親生骨肉他多多少少會浮現出人的一些情感,可她猜錯了。
她也笑,“是啊,我怎麽會生下仇人的孩子呢?”
“你還是在怪我。”
他的語氣便如夫妻鬧出矛盾時丈夫對妻子表現出的無奈,他還是沒有意識到,親人的死亡對于她會造成多深的痛苦。
薛染拉她入懷,“你不可再怪我了,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你。”
“爲了我?”風光沒有急着推開他,反而笑道:“你爲做長生藥,尋求長生不老,怎麽成了是爲了我?”
薛染低下頭,眼裏滿是柔情缱倦,“長生藥,早在五百年前我便成功了,我現在所做的,皆是爲了讓你和我一起長生。”
“你說……什麽?”
薛染攔腰抱起她,一邊往崖上那棵梅花樹下走去,一邊說道:“不論是武學上的巅峰,還是醫毒兩術上的至尊,對于我來說都太容易達到了,聽聞長生之道從未有人成功過,我便想挑戰一番來讓我打發時間,可還是沒有料到,長生藥的研制也是如此的簡單。”
簡單?
他這兩個字,可是有多少人花費畢生心血也無法做到的,可在他的嘴裏,這便是猶如一件芝麻大的小事而已。
他抱着她坐在梅花樹下的巨石之上,這樣可以擋住呼嘯而來的山風,她也不會覺得那麽冷,“那一天,關、夏、唐三人一起來殺我,剛好我也厭倦了那個時候的身份,于是,我便讓他們殺了,在暗處看着他們三人爲了拿走全部的長生藥的藥材而明争暗鬥,也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