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嘭嘭嘭……”
次日一大早,蘇清虞家的門就被人用力的拍響了。
蘇清虞一臉晦氣的過去開了門。
門外是臉色難看的裏正。
看到蘇清虞,他朝着屋裏看了一眼,才問蘇清虞:“顧二在家嗎?”
“還沒起,裏正,那麽早來找他,可是有什麽事情?”蘇清虞馬上就意識到裏正的表情不對勁,心中隐隐的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就聽到裏正開口,一臉疲憊的道:“顧林氏死了。”
“什麽?誰死了?”蘇清虞一時間差點沒反應過來。
裏正歎了口氣:“你叫顧二出來吧,他娘死了,今天一大早被人發現,吊死在了村口的大樹上了。我已經吩咐人去通知衙門的人過來了。”
裏正覺得桃莊怕不是在走背運。
接二連三的出事。
這邊剛剛出了三家滅門慘案,衙門那邊到現在還沒有什麽線索呢。
結果顧林氏又死了。
而且還是直接吊死在村口的樹上的。
看着可是晦氣的很。
眼看着還有十來天就過年了。
結果出了這樣的事情,這年怕是沒法好好過了。
蘇清虞臉色一沉,“我知道了,我去叫他。”
也不用蘇清虞去叫了,顧祯鳴自己都聽到了。
這會兒已經推着輪椅出來了。
沉默的看了裏正一眼,才推着輪椅默默地出了門。
不管怎麽說,名義上他還是顧林氏的兒子,出了這樣的事情,他不好裝聾作啞,至少是要去給顧林氏收屍的。
蘇清虞回去換了一身衣服,也跟着過去了。
剛剛到了村口,就見顧老頭紅着眼,一身狼狽的坐在樹下,看樣子也是剛剛收到消息,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
周圍的人都在議論紛紛。
“這老顧家是做了什麽孽啊,接二連三的出事,這顧家老大才剛剛被抓進去吧,沒多久顧老太居然也出事了。”
“我怎麽看着這屍體那麽瘆得慌的呢?你看她那樣子,像不像是死不瞑目啊?該不會是被人害死的吧?”
“我看是有可能了。别忘記了,村裏可是剛剛死絕了三戶人呢。”
蘇清虞聽到那些村民的議論,唇角冷冷的勾了勾。
還真是死的夠巧合的。
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是在這個時候死。
看起來,倒是像畏罪自殺了。
她估計一會兒衙門的人來了,怕是要在顧家搜出顧林氏殺人毀屍滅迹的證據了。
淡淡的看了一眼坐在樹下一副失了魂似得顧老頭,蘇清虞眯了眯眼。
這老東西看着傷心,但是眼神裏卻無半點的傷感,倒是帶着幾分的狠色,可不是普通的鄉野老農能有的眼神。
蘇清虞過去跟顧老頭接觸的很少,記憶中隻記得這位平時在家裏存在感很低,大部分的壞事都是顧林氏去做的,顧老頭永遠就躲在後面,很少會做什麽。
現在看來,顧林氏隻是個棋子,被顧老頭推出來的替死鬼罷了。
這顧家可真有意思。
看到顧祯鳴跟蘇清虞來了,衆人很自覺的讓出了位置。
不知道爲何,看蘇清虞的眼神,多少帶了幾分的懷疑。
畢竟蘇清虞跟顧林氏鬧的那麽兇,現在顧林氏又死的那麽慘,她還是有些可疑的。
顧林氏已經被村民放了下來,身邊還有一條斷了的麻繩,脖子上有三圈淤青,非常的明顯。
蘇清虞隻看一眼就知道,顧林氏是被人害死了以後再把屍體挂上去的。
是要僞造出畏罪自殺嗎?
“老二,你娘她,她……”顧老頭看着顧祯鳴,艱難的開口,說了兩句話,又捂着臉哭了起來。
那哭聲壓抑又悲恸,不少人還真的被他騙了,滿臉的同情。
顧祯鳴面無表情,隻是冷冷的看着顧林氏的屍體。
其他村民都在一旁。
有顧家的族親這會兒忍不住的幫着開口說話:“顧二,你娘人都已經死了,人死爲大,不管過去她做了什麽錯事,你都不應該繼續計較太多了,到底她生你養你二十幾年,你做人不能忘本。”
“如今她走了,後事還是需要你來操辦。你大哥又進去了,這件事情說到底還是因爲你們家,我希望你可以出面去跟衙門那邊說個情,把你大哥放出來,一家人先把你娘的喪事辦了。”
說話的人年紀看着四十來歲,一臉的嚴肅。
看起來倒是認真的爲顧林氏着想的。
顧祯鳴沒有說話。
蘇清虞則是被他的話逗笑了,看着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以後,才笑着問道:“放了顧河?這位大叔,若是你媳婦兒被人惦記了,還被人下藥想要毀了她的名節,你能不能大量的原諒對方,不追究?”
“這!這能一樣嗎?”那人被蘇清虞一句話弄的臉色漲紅,憤怒的瞪了蘇清虞一眼。
“怎麽不一樣?事情不就是這樣嗎?你說話可真有意思,敢情是事情不發生在你的身上,所以你就可以慷他人之慨?”蘇清虞冷哧一聲,态度一點都不客氣。
“你簡直是胡說八道!胡攪蠻纏!要不是因爲娶了你這個攪家精進門,顧家能有那麽多的事情嗎?顧河那事情指不定就是你栽贓陷害的!他是個好孩子,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顧二啊,你可不能被這個女人給騙了啊!她肯定是想要讓你們顧家散了,所以才故意挑撥!”
“你想想你大哥對你向來不差,你……”男人氣得面紅脖子粗的,惡狠狠的罵了蘇清虞幾句,才又看向了顧祯鳴,認真的說着話。
可惜話沒說完,就被顧祯鳴打斷了:“恩,确實是挺好的,當年原本應該是他去被征壯丁去前線打仗,不過我娘舍不得他,所以便騙了我去冒名頂替。”
“那陳氏原本也是媒人要介紹給我的,結果我這個好大哥,忽悠我去山裏,耽誤了時間,導緻錯過了見面的時辰,而他則是代替我去見了面,還給陳氏下藥跟她直接生米煮成熟飯,當上了陳家的上門女婿。”
“如今陳氏被休,他又惦記上了清虞,想要故技重施。我覺得清虞說得不錯,若是事情發生在你身上,你還能夠上下嘴唇一碰,就說要我原諒他嗎?”
衆人聽到顧祯鳴說的話,都是臉色變了變。
顧家很多事情外人并不知曉。
沒想到那陳氏跟顧河之間的關系,居然是這樣的?
這顧河可真是夠無恥的。
顧家人也是有意思,都是兒子,怎麽心眼就能夠偏成這樣?
“老二,你,你怎麽能夠在大家的面前胡說八道呢?你大哥待你那麽好,你這樣實在是太傷爲父的心了。你娘她屍骨未寒,你……”顧老頭顫顫巍巍的看着顧祯鳴,一副痛心疾首。
“确實是屍骨未寒,還有一口氣呢,說不定還可以搶救一下。”蘇清虞突然涼飕飕的開口。
顧老頭聞言臉色猛地一變,渾身都哆嗦了一下。
這,這不可能吧?
他可是确定過的,脖子骨頭都碎了,肯定是死的不能再死了,而且還挂在樹上挂了一夜了,怎麽可能還有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