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上的事和男人之間的事能混爲一談嗎?”江烨改口,“讓你經紀人來華星面談,國内你放心,但凡有一點負面傳聞我都給它掐了。”
沈清濯嗤笑,挂了電話,一手在國外給老婆拍照。
一張放大版的漂亮臉蛋湊近鏡頭:“你剛在跟我哥說什麽?”
沈清濯面不改色,黑色沖鋒衣的帽子随意扣在發頂,人冷又帥,下颌線清晰分明,嗓音低磁清淡,應了一聲,風輕雲淡的說:“江烨說他要出家當和尚。”
“啊,啊?!!”
江黎安大驚失色。
“不行,我要問問我哥,他怎麽能這麽想不開。”江黎安痛心疾首。
沈清濯拿掉她手機:“問什麽,他可能承認麽。”
認識這幾年,沈清濯算吃透了江烨的脾氣。
死要面子活受罪。
那驕傲的,半點不肯低頭。
早晚翻車。
江黎安覺得也是,她今天穿了件黑色法式長裙,站在異國街頭,頗有異域風情,那種慵懶美豔的感覺,很勾人,她擡手壓下裙擺:“我們還是早點回國。”
國内,江烨剛下高速橋,并不知道自己被黑成了什麽樣,他打了個轉向燈,輕車熟路開到一家小巷子裏的花店門口。
“一束向日葵。”
賣花的姑娘先天失明,将包裝好的向日葵遞給他:“八元錢。”
江烨接過來,置身花店恰似站在一片花海裏,眉眼意外的清正幹淨,懶散開玩笑:“買八年了,你怎麽都不漲價的,能賺錢嗎。”
姑娘抿唇笑笑:“能維持溫飽就好了,人太貪心的話,或許反而會失去一些東西。”
“先生要不要買束玫瑰?紅玫瑰是今日新采摘的,一直給朋友送向日葵的話,偶爾一束玫瑰也會有驚喜。”
江烨付款:“不換,我就愛這個。”
賣花的姑娘隻笑,沒再說話,她開花店好多年,卻是頭一次見到有人每年無論風吹雨打,隻訂一束向日葵的。
很遺憾。
不能看到他長什麽樣子。
也不知他送給何人,數十年如一日。
是愛人嗎?亦或者是親人?朋友?
人和人之間的分寸感與秘密,讓這一切變得故事般美好,給人無限遐想。
“今年不來了嗎?”她問。
“明年再來。”江烨單手捧花離開,逆着光擺擺手,像是個很酷的水手,聲音洋洋灑灑的借着風傳過來,天邊有回聲。
江烨走出小巷老街,看了看時間,五點整,他不着急,慢悠悠走在路邊,踩在斜陽的影子裏,路過十字街口,堵車的車況恢複了些,車流川流不息,人群擦肩而過。
江烨耐心的等紅綠燈過來,餘光瞥見什麽……
天色漸暗,晚風習習,天邊是大片大片火燒雲,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竟蒼白着臉站在飛馳而過的車群裏,茫然地看着四周,身骨好瘦弱,風吹動他黑色細軟的發絲,嘴裏喊。
“媽媽、媽媽,你在哪?”
那一瞬,江烨血液凍結。
車輛從小男孩身後急速駛過,生死幾次一線,行人好像都看不到他,冷眼旁觀,熟視無睹。
江烨就掃那麽一眼,腳下像是生了根,怎麽都動彈不得,緊接着,他大腦轟的一聲炸開,眼睜睜看着一輛從拐角處開來的大卡車朝着男孩撞了過去——!
不——
跑啊!跑啊!
“小心!”
有聲音沖破嗓子,出口恍惚嘶啞。
江烨聽到自己的聲音,竟是驚駭,落日,橘紅,行人街,那似曾相識的畫面,幾乎讓他趨于本能,奮不顧身的撲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