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淑涼吓了一跳,看到他們,尤其看到蘇卿安,馬上跳起來,警惕的将少年擋在身後。
“蘇卿安?你來幹什麽?我告訴你,岑舟跟你沒有關系了!他可是我丞相府的人!”
從頭到尾,完美忽略蘇子恒。
怒發沖冠的蘇子恒:“……”
岑舟聽着張淑涼的話, 眉心微皺了下,表情淡淡。
蘇卿安漫不經心的在岑舟一側斑駁痕迹的長條凳坐下,意味不明的看着他:“我以爲你會離開京城。”
“不牢公主挂心。”岑舟獨來獨往慣了,更懶得在這種事情上對外人解釋,聲線清凜如雪刃,平直且疏離。
“我們不拼桌也不讓座位,還請二位回去吧!”張淑涼愈發得意,驕躁擡起下巴。
店小二爲難道:“這位小姐您也是來找公子拼的桌,知道沒有座位的苦,不如通融一下,四個人多熱鬧啊。”
張淑涼氣結,店小二你這個傻帽,怎麽可以這個時候揭開老底!
“上菜!”蘇子恒冷哼,直接坐下,他倒要看看張淑涼和這個野男人還能耍出什麽花招!
四人一桌一台戲,氣氛微妙又詭異。
店小二刻苦當個打工人,熱情款待:“公子,請問您點什麽,這是本店的招牌菜,忒火爆!”
千年一遇的貴公子,富貴小姐主動在人潮擁擠的大堂落座,一定不能錯過推銷頭牌菜的好時機!
蘇子恒:“上兩道最拿手的招牌菜。”
店小二屁颠屁颠的臉含春風的去了。
今天是黃道吉日,貴客迎來,蓬荜生輝啊。
“張淑涼, 菜和你的胃口嗎!”蘇子恒“溫和”說話。
張淑涼手哆嗦了下, 終于正眼看向蘇子恒,惱怒道:“你打擾到我給岑舟哥哥倒酒了!”
“……”
#當着面被綠
#你很嚣張啊
蘇子恒太陽穴突突直跳, 眼神冷冷看向岑舟,愣了兩秒,竟覺眉目眼熟,一時又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裏見過,壓下微妙的似曾相識,厲聲道:“閣下尊姓大名?!”
岑舟喜靜,壓下語中的不耐煩,将酒壺放在桌上,迎上太子目光:“無名之輩。”
不見其人,在丞相府岑舟記得此人的聲音。
“無名鼠輩也敢坐下。”蘇子恒内心波濤滾滾。
“他是我爹親口要留下的人,你才是鼠輩,你走開,離他遠一點?”
“張淑涼,你别忘記你的身份!”
“我什麽身份?我就算做鬼也不會嫁給你的!!”
“你你你——”
“我我我——”
蘇子恒到底做不來在酒樓争執的事情,他還要面子,記下了岑舟的臉,暗下決心,以後一定要這人好看,他治不了張淑涼, 難道還懲治不了一個無名之輩嗎?
店小二高舉着方盤笑容可掬的過來, “菜來了。”
#打工人,打工魂,打工就是人上人!
香氣撲鼻,無形中緩和劍拔弩張的氣氛。
“昭懿,你請!”蘇子恒穩坐窄窄的長條闆凳上,突然想到前陣子的傳聞,視線在少年跟蘇卿安的臉上轉了轉去,挑眉,“我聽說前陣子你看上個人,還強搶來着,不會就是他吧?”
張淑涼的眼睛噴火,像恐龍。
蘇卿安沒回應蘇子恒帶着挑撥離間的話,平和問他:“你以後打算去哪?”
岑舟說:“再做打算。”
蘇卿安支着下巴,硬是将大堂坐出了高堂貴府的排場,白色裙擺垂下,被風吹動,親密無間的和少年衣擺挨在一起,層層疊疊,黑白相映,手指無意識的轉着酒杯:“你還怕我路上劫你不成?”
岑舟稍微離她遠了些,避開兩人衣衫上的接觸,正喝着酒,猝不及防微嗆,壓着脾氣說:“公主說笑了。”
蘇卿安看着幾滴晶瑩酒水沿着少年的下颚滑過突起喉結,在冷白皮膚蜿蜒粘膩的水痕,最後沒入若隐若現的鎖骨中,喉結随着吞咽而滾動出澀情冷感的弧度,很讓人口幹舌燥的畫面,偏生人冷的不行,乃至形成極緻的反差。
“這麽喝酒,看來高燒好得差不多了。”蘇卿安将手帕遞給他,“我那日見你燒得厲害還不肯吃藥,不知道的以爲公主府的藥有毒,沒想到走了之後好的還挺快。”
岑舟原本沒想起什麽,蘇卿安這麽一提,那晚的畫面又冒出眼前,他扯了下唇角,冷頹又敷衍的,沒說什麽。
“擦擦吧。”她的手帕他沒接,蘇卿安也不在乎,“畢竟你這樣——”她頓了頓,“挺像勾引人的。”
岑舟動作僵住。
張淑涼看他們坐一起,很不高興,也搬着凳子湊過去:“喂!你跟哥哥說什麽了!”
蘇子恒也不高興被他們排擠,好像他一個人被孤立了一樣,于是也迂尊降貴的搬着凳子矜持湊過去:“還不給孤如實招來!”
一個個的,像好奇寶寶。
四個人裏,蘇卿安跟岑舟距離最近,她後半句話,有些刻意,若有若無壓低說出來的,再加上周圍嘈雜,喝酒聲不斷,是隻有岑舟一個人能聽到的聲音。
勾引那兩個字,毫無阻隔的敲入耳膜時,讓他拿着酒杯的手,松了又緊,緊了又松。
從來沒有、哪個人、敢在他面前,說這麽……下流又無恥的話。
唰的一下,岑舟毫無預兆站了起來,發出的動靜很大,凳子往後的呲啦聲刺耳,再加之身形高瘦挺拔,站直時很有壓迫感!
幾乎别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他身上。
“走了,你們繼續。”岑舟冷聲道,語氣抑不住薄怒。
他來這不過是爲了喝酒,誰知道一個接着一個的來,好好的一桌硬是變成四個人,對話爾虞我詐!
岑舟忍到現在沒拔劍,脾氣算好了。
張淑涼被他吓了一跳,反應過來,頓時欣喜若狂,得意洋洋的說:“聽到了嗎,我和岑舟都不想和你們一起吃飯!你們别把人給我氣跑了,還是趕緊走吧!”
心情大好難掩笑意,歡喜對少年說:“岑舟哥哥,你别生氣,我幫你趕走他們,你喝酒呀。”
說着,她殷勤将酒杯遞過去。
岑舟沒接,很清楚張淑涼找來這裏的心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