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安。”他突然開嗓,懶洋洋的叫了聲。
“什麽?”
女孩子一臉茫然。
“我記得,你以前說,看到我在微信上撩妹對吧?”
江黎安愣了下,想起來是有這麽一件事:“這都過去多久了,我冤枉你了還不行?”
如果要翻舊賬的話,那這反射弧也太長了!
“準确來講,是那個人單方面的性騷擾,且持續了很長時間。”沈清濯,“你說她圖什麽啊?”
“可能是要騙你錢,現在網絡騙子很多的。”江黎安心裏有點不太高興,嚴肅道,“你不要被那些人給騙了,她爺爺賣茶葉蛋你不要買!”
“騙錢——”沈清濯看了她兩眼,玩味道,“我怎麽覺得她好像在騙色。”
“人家都不知道你是誰!你别這麽自戀!”江黎安憤憤道,“你把她删了沒有?”
“删了,但她還在騷擾我。”沈清濯懶散道,“你們都是女孩子,比較懂,所以你在網上找别人聊過嗎?”
江黎安臉色突然僵硬,顯然想到了什麽不甚美好的事情。
江黎安唯一的經驗就是Mr.沈,當時純粹爲了氣人,後來跟沈清濯很熟悉了之後,也不怎麽跟Mr.沈聊了,雖然對方也沒怎麽跟她聊過,兩個人的聊天頁面,還停留在上一次詢問她怎麽追人。
沈清濯又慢條斯理的道:“而且,她還是個有家室的人,孩子兩歲了,這算不算出軌?”
江黎安感覺有那麽一丁點的怪異,她眉頭緊鎖,給他支招:“你直接告訴她老公。”
沈清濯點頭:“我說了,她老公現在已經知道了。”
“那她老公怎麽說啊?不會要離婚吧?但是他們還有孩子。”江黎安好奇追問。
“她老公——”沈清濯停頓片刻,嗓音平鋪直叙,“正在想該怎麽懲罰她。”
懲罰這兩個字,從他口中說出來,有點暧昧,江黎安不由想到路癡每天瘋狂給她推薦的小說,不缺有美豔少婦因爲老公長時間不在家,于是不甘寂寞出軌——
“我懂。”所以在沈清濯說出這句話時,他若有似無的危險腔調,完全跟某書重疊,江黎安脫口而出,“她老公一定是想把她摁在床上這樣再那樣。”
沈清濯擡眸,沒表情,嗓音卻意味不明:“哪樣?”
救命!她說了什麽?!!
艹,那些亂七八糟的書真的不能看。
跟沈清濯說這些合适嗎?她是怎麽想的?!
江黎安生硬改口:“蓋着被子純聊天呗。”
沈清濯仰靠在椅子上,姿态頗爲散漫的,從上而下的打量了她兩眼。
那種眼神——沒有絲毫遮掩的,像是利刃剝開了她的衣服。
江黎安下意識退後半步。
他是單眼皮,很淩厲的眼型,那雙眼睛不笑的時候很冷很野,一旦笑了,又像是帶着點懾人的欲望。
總之很難辨别出那眼神具有什麽樣的意義,并不清白就對了。
沈清濯看着她退後的動作,笑了。
“你笑什麽?”
“那你退什麽?”
“我、我就是腳有點酸,動一下啊!”
“那我也是随便笑一下。”
江黎安氣悶。
半晌,沈清濯突然慢悠悠的開口。
“我覺得你說的對。”
“?”
他擡頭看向她,喉結會随着說話上下滾動出清冽性感的弧度,薄唇色澤很紅,嗓音漫不經心的。
“她老公,确實是那麽想的。”
“?”
怎麽想。
是把人摁在床上弄,還是蓋着被子純聊天?
江黎安覺得很不對勁,瞪他一眼:“你這麽關心别人夫妻生活做什麽!她老公怎麽想的關你什麽事?難道你還想要撬牆角?”
“怎麽不關我事。”沈清濯嗓音平平。
江黎安沒聽清。
他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勉強放過了她。
昨夜,談峻熙并未留宿在基地,而是回了私人别墅。
他仔細收了傘,擦幹淨傘面的水痕,放置在側,薄唇咬了根煙。
他煙瘾有些重,靜靜坐在落地窗邊,望着外面的夜。
那雙眼睛怎麽也看不清。
半晌才走到書房,從左側的櫃子中拿出一本書——刑法典。
書本邊角有摩挲的痕迹,還有折痕,是經常翻閱留下的。
每一頁密密麻麻,寫滿了批注,直到最後一頁,末端寫上了兩句話,與批注的字迹截然不同,筆鋒龍飛鳳舞,似是随手一寫,潦草又銳利。
——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着你。
出自德國著名哲學家尼采。
後邊句更爲淩亂,沒頭沒尾。
——審判者、加害者。
中間畫了個等号,後來又被主人劃下去了,多出個問号。
書房光線昏暗,仿佛墜落無限深淵。
“怎麽辦?”嗓音低低落下,“收不了手了。”
他等這一年,足足十七年。
窗外的雨還在下,落地窗前,那人杯中的紅酒宛若潑濺的血,輕搖慢晃,他輕輕抿了一口,鼻梁上架着副銀絲眼睛,側臉毫無血色的白。
整個人籠罩在陰影中,被黑夜吞噬。
“忌日快樂。”
談峻熙朝着虛空敬了下杯,薄唇漫上難辨的笑,似乎有些詭谲而病态的愉悅,語氣慵懶,尾音有悠長,回蕩在空蕩蕩的房間中,抑揚頓挫。
“多新鮮啊——”
影視基地。
沈清濯找了個時間,趁着這時候沒人,把人單獨堵在了化妝間。
他今天難得穿了白色外套,挺薄的,衣領兩側鑲嵌着深藍色的邊,越發顯得少年氣。
那雙眼睛散漫看着她。
江黎安對這種鎖門的事情心有餘悸,下意識退後:“我告訴你你不準整我。”
沈清濯眯起眸,往前走了兩步,把人居高臨下的按在椅子上,一手拿着指甲刀,折射着森寒的光芒。
“殺人犯法!!”江黎安聲音都飙破音了。
下一秒,少年單膝跪在了地上。
“咔嚓——”
他在給她剪指甲。
江黎安:“……”
“叫什麽?”沈清濯頭也不擡的說,“喊破喉嚨也沒人救你。”
今天這個指甲他還剪定了!
江黎安手都在抖,心驚膽戰的看着沈清濯半跪在地上,那修長手指每扣動一下指甲刀,她的心就跟着顫了一下,生怕對方剪到自己的手。
“你再抖——”沈清濯擡頭,平靜道,“我不保證我不會剪到你。”
他好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