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濯不動聲色的巡視一圈,視線瞥過某人泛紅的眼眶,說。
“現在不嚴,以後指望着一飛沖天?”
“……你說得對。”
反應過來後覺得不太對勁。
其他人怕沈清濯就算了,她可是影後姐姐啊!二十七歲!!憑什麽怕沈清濯?
她這麽想着,決定重振自己的威風,闆着臉看向沈清濯,下一秒就洩氣了。
尊老愛幼,尊老愛幼,她是個好公民,要遵守中華民族傳統美德,絕對不是因爲慫!
這少年在音樂上的氣勢實在不像是十九歲,到底要多愛才會這樣。
也許沈清濯這輩子都不會有比音樂還要熱愛的東西了。
沈清濯說話狠,是另一種一針見血、不留餘地,指出了每一個人的不足之處,會教她們怎麽做才好,分享舞台經驗。
是沈清濯啊。
樂壇唯一一人,十九歲站在國際台上的鬼才歌手。
“導演,我們要不要跟濯神說收斂一點,我覺得按照這種趨勢下去,這真成魔鬼訓練營了,我們培訓的也不是特種兵啊!”工作人員汗顔。
都是身嬌體軟的妹妹,沈清濯怎麽不懂憐惜。
導演點頭:“言之有理。”
工作人員沾沾自喜。
導演:“你跟他說。”
“爲什麽是我?”
“屁!難道要老子說嗎?我也怕被罵啊!”
“我就不怕了嗎?!”
“那你怕被開除嗎?”
“……”
真是服了你這個老六了。
資本家的壓榨下,工作人員罵罵咧咧對沈清濯的麥裏說了幾句話。
那人沒什麽反應,随手調了下耳麥,指骨修長,耳廓白皙,襯着黑色的麥。
短暫的休息時間,一群人圍着江黎安,七嘴八舌的安慰她,顧忌着沈清濯就在旁邊,不敢大聲說話。
“濯神也是爲了我們好……”
“是啊,他要求高說明重視我們,對我們有期待呢!”
“你别傷心,濯神就是說話狠了點。”
江黎安從小到大沒受過這委屈,咬牙切齒的冷笑:“我看他恨不得我跳死!”
“小點聲。”練習生看了一眼不遠處獨自坐在椅子上的少年,壓低聲音,“被濯神聽到就慘了。”
“敢做還不讓人說?”江黎安才不在乎。
沈清濯拿着鋼筆,潦草随意的在速記本上寫下了幾句歌詞,字迹鋒利,轉筆頓筆間都是少年人的桀骜不馴,骨節處修長漂亮,對她們的話充耳不聞。
中間有幾個練習生過來詢問問題,他也是一陣見血的回答,随後冷淡低頭,繼續寫着詞曲。
氣場生人勿進。
江黎安現在看到沈清濯就煩,從普通黑粉噌噌噌晉升到骨灰級黑粉,沈清濯死後五十年她都得在對方墳頭放快樂星球。
路癡安慰她:“濯神也是爲了你好。”
“他要是爲我好,我名字倒過來寫!”江黎安煩躁道,腦袋枕在路癡的腿上,撩了下眼皮,一睜眼就能看到坐在遠處的那道身影,實在是可恨,她嘀咕了句。
“休息還得看他這張臉,煩不煩啊。”
“!!!”路癡吓的一激靈,恨不得堵上江黎安那張嘴,“小祖宗,大小姐,你可别說話了。”
“咔哒。”
黑色金屬筆帽扣在了鋼筆上,質感冰冷昂貴,筆帽上有兩道銀環,刻着品牌的logo。
不知道是曾經哪個品牌商送給沈清濯的,順手就用了。
其他人聽到聲音,下意識的看向少年,難不成剛剛的話他聽到了?算賬也不是沒有可能。
江黎安舌尖抵了抵齒尖,臉色有點不自然。
沈清濯自顧自的扣上筆帽,合上速寫本,然後平靜起身,往外走去,經過江黎安身邊的時候也沒有停留,推開了門,再看不到背影。
訓練室的微妙氣氛久久不散。
路癡松了口氣。
“吓死我了,我剛剛看濯神走過來,差點以爲他要揍人!”
“你這形容就誇張了,不過濯神在這的時候我都不敢說話……”
袁倩并沒有參與她們的對話,還在大汗淋漓對着鏡子跳舞,臉色緊繃,看着鏡子中那人離開的身影,遲疑了會兒,還是跟着出去了。
休息時間過後。
訓練室的門從外推開。
練習生們沉重的閉上眼睛,都做好了繼續赴死,堅決戰鬥到最後一刻的心理建設。
結果走進來的人并不是沈清濯,而是音樂導師,舒靈寒,彎唇笑得如沐春風。
“怎麽看到我,這麽詫異,不歡迎我?”
她們有些傻了,連忙道:“沒有沒有,隻是濯神……”
舒靈寒驚訝道:“你們還真被他吓糊塗啦?這節聲樂課,今天兩節舞蹈課已經上完了。”
“這樣啊。”
黃昏過後,天色漸漸轉暗,晚風拂面。
袁倩低頭看着張導發來的消息,對方說——
【我在基地】
袁倩看向四周,總覺得張導在偷窺自己,她深知對方并不相信自己說的話,才會來基地證實,細微的寒意從腳底闆竄上全身。
她追上了離開的身影,攔在沈清濯面前,氣喘籲籲:“濯神!”
那人腳步頓住:“有事嗎?”
袁倩擡頭看着少年清淡的眉眼,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對方似乎永遠高高在上。
和談峻熙不一樣。
袁倩平複呼吸:“濯神,我可以跟你battle一下嗎?”
路過的人下意識朝着聲源的方向看過來,剛聽的時候,喲,聲音還不錯。
再仔細聽。
什麽?!
跟濯神battle?
該說膽大包天還是自取其辱?
要不是不敢停下,工作人員還真想看看接下來是什麽樣子。
天色微暗,風挾裹着風雨欲來時特有的氣息,吹過了少年的襯衫衣擺。
袁倩不卑不亢的站到沈清濯面前,直視他:“我一直很仰慕你的舞台,想找個機會切磋一下,可以嗎?”
沈清濯眯了下眸,看她,似乎在回想來這是誰,最終還是沒想起來:“你?”
他竟然不記得她。
怎麽說今天也教導她跳了半天的舞,更何況之前在酒店——
袁倩咬住唇,一陣羞辱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情感驅使着她轉身就走,又想到張導的話,身不由己的悲哀将她席卷。
“我是個人練習生,袁倩,也是你教的小組c位。”
沈清濯颔首,嗓音清冷:“再練練吧。”
視線不作停留,擡腳要走。
語氣聽不出任何的情緒起伏,倒也不是狂妄或不屑,很淡的一種語氣。
袁倩卻不敢就這麽讓他離開,再度攔住了少年的路,敏銳察覺到身後有人注視着自己,如芒在背,面露哀求。
“濯神……幫幫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