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媛媛提出和前面的人換位置,甚至可以花錢買,沒人讓,她回來的時候表情挺不情願。
“什麽人啊,給臉不要臉……”
“媛媛,坐吧,這也能看清的。”趙雨旋說,神情流露出許些向往,“這麽多天,就看到時教授一個背影,終于可以上他的課了。”
胡媛媛瞥她一眼,語氣中帶着優越感和輕蔑:“反正他也看不上你。”
趙雨旋臉色一僵,抓緊了手,敢怒不敢言。
不過就是有幾個臭錢,有什麽了不起?
她要是有錢,也和她們一樣,說不定比胡媛媛、紀檸安還好看!
“檸檸,我陪你上課。”元英睿趕過來,恰好整個教室隻剩下了不幾個座位,他順理成章的坐在紀檸安旁邊,口吻親昵。
“你很閑嗎?”紀檸安對他的糾纏有些不耐其煩,語氣疏離。
“檸檸,我在追你。”元英睿含笑道,不急不惱,眸中隐隐帶着勢在必得的信心。
他想要的人,從來沒有得不到手的。
更何況紀檸安是他想要結婚的對象!
“可以啊,物理系校草。”朋友對她擠眉弄眼。
紀檸安:“不熟,還沒有我和寶貝你好。”
挺多人都能看得出來物理系校草在追她,紛紛押注倆人能不能在一起,高中同學,郎才女貌,還有人在校園論壇上磕起了cp。
如今元英睿過來,清爽陽光的模樣也引起了很多人的注視。
紀檸安心中沒有世俗的欲望,懶洋洋的靠着椅背,身體往後靠去的時候雙腳夠不着地面,在空中微微晃着腳尖,蕩呀蕩,穿着帆布鞋,露出牛奶襪子的邊緣,腳踝骨感漂亮。
下午一兩點鍾的陽光籠罩着一棟棟教學樓,恰好穿過窗戶最後一排落在她的肩頭,側臉幹淨白皙,發梢烏黑,雪白耳機線從耳廓垂了下來,落在鎖骨處。
這個點實在是讓人昏昏欲睡,好像不睡一下午覺都對不起下午。
她打了個哈欠,眼尾沁出點生理性的眼淚:“時教授怎麽還不來……”
教室喧嚣吵鬧,所有聲音聚集在一起,不知從哪一刻,完全寂靜下來。
那人從外走來,身形挺闊淩厲。
修長手指拿着文件,低眸看着,指尖抵着邊緣,翻閱了兩頁,白襯衫,嚴格而禁欲,在初秋的天,冰雪般的出塵感,像從寂靜千年的古畫中走出來的人,骨子裏透着嚴正甯靜。
他身上有種天然的壓迫感,令人不敢輕易造次,仿佛寺廟古拙莊嚴的古鍾,嚴謹而又具有秩序感,簡直比家中的長輩還要吓人。
滿堂安靜,幾乎是下意識的屏住呼吸。
文件放置在講台上,發出不輕不重的聲響。
男人淡淡看了他們一眼,視線掠過最後一排的身影,在衆目睽睽之下,四目相對。
教室人太多了,以至于顯得有些擁擠,最後一排看不大清,隔着那麽遙遠的距離,和無數人,偏偏紀檸安擡頭的那一瞬間,心跳緊縮,撞入深邃眼眸。
不肖片刻,那人平淡移開視線,好似不經意。
他看到她了嗎?
連紀檸安自己都不能确定,隻覺得心髒有些發緊。
“時景年。”
聲音響徹在教室中,清晰而利落,沒有絲毫冗長的情緒,聲線好似加了冰的威士忌,讓人聽聞的刹那,頭皮發麻。
底下的學生心想,誰不知道你叫什麽啊,她們想聽的是别的。
然而——還真什麽都沒有了。
他沒有做過多的自我介紹,也沒講關于京大的事迹,就這麽将開場白輕描淡寫掠過,手指漫不經心的翻了兩頁點名冊,直接開始點名。
教室自他來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其他的雜音,一時間,隻剩下了每一聲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初見亦是驚豔。
他看着上面的名字,擡起眸來:“紀檸安。”
“到。”
最後一排,女生早已雙手摘下了耳朵兩邊的耳機,茶眸看向他,清脆應下。
時景年冷淡掠過她身旁的男生,收回目光,繼續點下一個人。
元英睿眸色微沉,一股沒由來的危機感盤旋在心中,久久不散。
點名後正式開始上課,漫長的時間也不覺枯燥,他們本來還期待着師生之間有什麽友愛的互動,這下是徹底沒戲了。
他站在那裏時,似生長在山澗寒潭的野松,才華應世稀。
距離,遙不可及。
下課後,時景年拿着文件離開,有幾個小女生都拿着手機追了出去,不用猜也不知道幹什麽。
除了剛進來和點名的那兩次,整堂課漫長的時間,他們再也沒有對視過。
紀檸安趴在桌子上,有些發怔。
“檸檸,我們出去走走吧。”元英睿提議。
“你自己走吧。”
紀檸安拒絕的幹脆,和朋友一起離開教室,在走廊上碰到了時景年,他正和其他兩位老師說着話,側臉冷白清隽,沒注意到她。
紀檸安從他身邊走過,沒停,睫毛顫了一下。
“檸檸,時教授诶!要是能加上他微信,都要幸福死了!”朋友激動道。
紀檸安回頭看了一眼,沒說什麽。
逐漸走遠。
“時教授?怎麽了?”老師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啥也沒看出來。
“沒什麽。”時景年眯了下眸,淡道,“家裏小朋友不太開心。”
“啊?”老師摸了摸腦袋,“時教授你家來親戚啦?哎呦現在的小孩子都可鬧騰了,不好哄……”
晚上,私人火鍋店,動漫社聚餐。
動漫社新生加了不少人,大多數是女生,都對社團抱有極大的向往,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論着。
氣氛喧嚣又熱鬧,火鍋的熱氣蒸騰,化作袅袅白霧升起。
紀檸安肚子有些疼,算算日子,生理期就是這幾天了,臉色都有些白,低頭看着手機,想到什麽,點進百度,還沒敲下字。
一個男人徑直朝着她們走過來,是動漫社的社長,官僚主義挺大的,個子很矮,戴着黑框眼鏡,停在了紀檸安面前。
“學妹怎麽不和大家說話啊,和誰聊天呢?”
紀檸安笑:“有點事。”
拒絕聊天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但男人跟沒聽懂似的,直接拉開了椅子坐在她的身邊,肆無忌憚開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