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
戶部尚書一案有所進展,大理寺正在全面調查,從一個尚書府的侍女口中得知。
在尚書出事當天,後院起了一場火,燒死了一個姨娘。
而這位姨娘,很有可能和他的死有關系。
戶部尚書中的毒離奇古怪,世間少有,這案子可謂近來最爲棘手的了。
這一忙,就忙到了深夜。
謝洵按了按眉心,翻看卷宗。
“今晚留宿?”大理寺少卿遞給他一杯茶,“正好我在跟你談談。”
謝洵點頭:“行。”
…
林府。
林正源馬不停蹄的回來後,立刻來到了孟棠安屋前,手中還拎着一包桃花酥,緊張的敲門。
“棠安,是我,我回來了。”
沒有回應,靜悄悄的。
“棠安?”
林正源又敲了敲門,不知怎地,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從昨日纏繞在心頭,直到現在越來越盛。
“砰——”的一聲!
門被推開,林正源大步踏進來,儒雅道:“你一直不說話,我就進來了。”
卧房,空無一人。
林正源笑意僵住,在房中找了一圈都沒有看到孟棠安的身影,臉色微變,去尋林菡。
連招呼都沒打就直接闖進了室内。
“大哥你幹什麽!”
“孟棠安呢?”
“大哥你在說什麽啊,我不是都說了嗎,我不知道她在哪!”林菡眸光閃爍。
“回答我!”林正源大吼了一聲。
林菡被吓的一哆嗦,呆住了,她從來沒見過大哥這幅模樣,動怒到極緻,害怕過後便是委屈。
反正生米已經煮成熟飯,孟棠安隻能委身于陶奉,她破罐子破摔的擡起下巴:“孟棠安已經嫁出去了!”
“你說什麽?!”
林菡捏着帕子冷笑:“就在昨天,陶奉娶了她,估計她現在已經成了陶奉的女人,人家洞房好不自在呢,大哥你還惦記别人的女人幹什麽?”
林正源口中腥甜,嘗到了血腥味。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去的,冷靜吩咐:“去查,到底發生了什麽。”
孟棠安是一名很優秀的暗衛,不可能讓陶奉得手。
想到今日謝洵說的話,林正源緩緩閉上了眼睛,心底一片冰涼。
關于謝洵結親的消息早就傳遍大街小巷了,下人很快一五一十的來回話。
“轟隆——”一聲。
腦袋緊繃的弦斷了。
林正源眼前一黑,竟然直接暈了過去!
林菡并不知林正源那邊的情況,心中怒氣不解:“他憑什麽那麽跟我說話,到底誰才是他親妹妹?!”
從蓮低頭道:“公子也太過分了,奴婢都看不下去,依奴婢看,小姐就不該忍。”
林菡并未看到從蓮眼中的冰冷:“你說得對,我一定要找他好好理論理論。”
心中還有些不安:“你去陶家問問,情況怎麽樣了?”
“是。”從蓮應允向門外走去。
今日孟棠安的下場,就可能是她來日的下場。
她必須要爲自己打算!
…
書房,梁建站在地圖前久久未動。
燕國與南涼的邊界線上,裴老将軍的部隊糧草已經很久沒有運送到了。
士兵的戰鬥力該是被掏空了!
梁建的唇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下人禀報,陶老爺子到了。
“快請進來。”
“給三皇子請安。”陶父行禮。
“老先生不必拘禮,請坐。”梁建彬彬有禮。
“謝三皇子,老朽能得三皇子相請,不勝榮幸啊!”陶父暗自得意。
“我聽到陶奉要娶的人被謝洵劫了,深深爲陶公子難過。”
“那謝洵是什麽東西,以爲他是徐北侯就可以爲所欲爲嗎?”
梁建故作憤懑不平的說道。
陶父本來就是有點因爲犬子的事情挂不住面子,聽到三皇子的話就義憤填膺。
“三皇子有所不知,那謝洵簡直猖狂,實在是過分!天下還是有王法的,謝洵一定會有報應!”
梁建将他的神色收入眼底。
“等老天報應得多少時日,這件事到了皇上跟前,也是謝洵有錯在先。一定會被奪去爵位,貶爲平民,那時候謝洵就是一條街邊的野狗!”
陶父明白了,三皇子這是支持他家啊!
“三皇子的話點醒了夢中人,我一定爲犬子找回公道,還謝三皇子多多關照!”
“我自然會照拂你的,很敬佩陶老先生的才幹。”梁建胸有成竹。
謝洵命大,幾次都能夠化險爲夷。
那麽就先扳倒他,不能錯過千載難逢的機會,看他如何成爲落水狗!
翌日。
朝堂上,燕帝坐在龍椅上俯視群臣。
“衆愛卿,可還有事禀報?”
陶父上前一步,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皇上,請爲臣做主啊!犬子迎娶林侍郎府中的一個奴婢,沒想到被謝洵當街劫走,還用鞭子抽打,我兒還躺在床上不能動彈!”
這事傳得沸沸揚揚,滿堂文武百官都聽說了,誰也不敢輕易開口得罪人,下意識的看向風暴中心的主角。
陶父老淚縱橫的聲音在寂靜的朝堂上格外清晰。
謝洵站在一側,無動于衷。
仍是一副慵懶風流的模樣,連眼神都沒給一下,好似陶父說的不是他。
梁建走到前面。
“父皇,天子犯法尚且與民同罪,更何況謝洵是堂堂的徐北侯,此事影響甚大,絕不能就此姑息!”
“林侍郎,你府裏面的奴婢,你可知曉怎麽回事?”
燕帝坐在龍椅上,看着下面的人,眸色晦暗,掠過謝洵,詢問林正源。
林正源氣色慘白的沒有絲毫血色。
這原本是他想要的,孟棠安順利接近謝洵,拿到密信名單。
可是現在……
他恨不得提刀手刃謝洵方解心頭之恨!
“臣以爲,強搶民女本來就是犯法,又加上強搶他人娶的人,更應該罪加一等!”
陰冷憤恨的目光直直看向謝洵,林正源全無往日溫和,一字一頓,擲地有聲!
“就是啊皇上,你要爲老臣做主,老臣就這麽一個兒子,卻被謝洵如此羞辱!”
陶父顫抖着指向謝洵,一臉悲怆:“我究竟是造了什麽孽啊,難道徐北侯仗着軍功,就可以爲所欲爲了嗎?!”
“謝洵,你怎麽說?”燕帝咳了一聲。
謝洵終于懶懶掀起眸,笑了。
其他人心裏直打鼓,琢磨不透。
隻聽他道:“本侯就算搶了,又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