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烏喜仿佛全天空的星星都一下子去聚集在了衆人頭頂,一個堆着一個,擠的滿滿的,總有一種下一刻就要傾盆而下的趨勢,而事實上,也在時不時再落下一顆,每次落下一顆星星,就會有一個地方在火光裏淪陷。
這話一說,除了雪祭司和白遇,其他在場神職都是臉色一變,聖女在烏喜代表什麽?那就是星神的代言人啊,星神是什麽?那是烏喜的造物神啊,還是全烏喜的信仰啊,這麽看來,難道烏喜要滅亡了?
這一屆新的長老們先沉不住氣,四位長老七嘴八舌地開始争吵。
“早就告誡過王室的人不要再作孽,就是不聽!”
“可不是,如今連殺了親兒子這樣的事兒都做出來了,星神不怒才怪。”
“就應該将烏喜王直接綁起來祭給星神,讓星神發落!”
“烏喜王室的氣數算一算也快盡了,偏他們還要自己作,現在可好了,最後幾年直接給作沒了!”
白遇聽到烏喜王室氣數快盡了這話,頭一個念頭竟然不是高興大賀最大的敵國要完蛋,而是雪祭司完全不用跳那個什麽破舞,隻要做一個安靜的美女子,靜靜的看着烏喜滅亡就好。
赫連莫則是趁他們吵吵時挪到了門口盆栽的一個縫隙處,小聲喊:“萌萌,出來,走。”
這個縫不大不小,也就能擠過一個正常的兩三歲小孩兒,赫連莫是過不了的,他目測萌萌可以過,然而萌萌不是正常的小孩,至少有正常小孩一個半的大小,所以他努力地抓住盆栽那頭萌萌的一隻小胖手,妄想将她從縫隙處拉過來時,萌萌被卡了。
不關心星象也不關心吵架的雪祭司:哇~被卡的上不碰頭下不着地的胖娃娃真的好萌。
廚神是個很老實,個頭不高的胖老頭,沒有胡子,下巴有點紅,他看幾位長老吵的不可開交,有點納悶:“現在真的不是該考慮怎麽才能跟國師接頭而是讨伐皇室的時候麽?”
長老們突然閉嘴。
守護神全身包裹的隻剩下一雙眼睛就在外面,不說不動時跟石頭人似的,就眼睛還給蒙了一層黑紗,也不知道他平時怎麽走路不摔跤的。
他的目光和這個黑夜一樣沉,視線越過了雪祭司,看着門口一排盆栽,忽而擡手就要打碎。
在他動手一瞬間,雪祭司也出手了,黑色跟紅色的兩股氣流對沖,相當紮眼,不過顯然黑色的那道更快,紅色的那道堪堪抵抗着到了盆栽跟前,赫連莫再次被掀翻,萌萌白胖胖的一隻胳膊上突兀地多了一道紅色的傷口。
“守護神!教規第一條,神職不得相害!”雪祭司語氣難得嚴肅,白遇看着萌萌那道傷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眉頭皺的死死的,要不是内力又被廢的一幹二淨,非得砍死那個黑石頭!
守護神微微動了下頭,似乎看了一眼雪祭司,又似乎在看同樣情緒終于有了波動的白遇,嘶啞的聲音就跟幾十年沒打開過,一朝被無意打開的老門一樣:“非吾傷。”
是的,其實真不是人家傷的,是赫連莫被掀翻時,想要抓住什麽,帶起來盆栽裏一片鋸齒葉刮傷了萌萌的手臂,而且這傷也就見點血,這會兒早不流血了。
雪祭司:“…”其實我剛剛看到了,“不是你也是因爲你!”
守護神又重新變成了沉默的石頭,外帶釋放這樣一種信号,就算因爲我又怎麽滴,不服再打啊。
長老們也不吵了,看看那邊也就是少司命站的那塊兩盆盆栽好好的,其他的都碎成了渣渣,就明白人家守護神手底下有數,這會兒缺口有了,他們打算進門去了,不跟小破孩玩。
萌萌不肯了,你們先是擋了我的路,現在又把我給弄傷了,還想啥事都沒有的滾蛋?
于是萌萌嘴巴一張,開始,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