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爲了生存,已經又假裝屈服配合了三五天了,人啊,好多時候,裝着裝着就成了習慣,然後就開始分不清真假了,丞相自問,也說不清這會兒的閑适有多少是裝的多少是真的不在意了。
身邊的雪祭司側躺着,一手枕在頭下一手随意放着,還在閉着眼休息,微微卷起來的睫毛如花卷一般,顯得瓷白的臉更加精緻。
太陽到了天心時,丞相轉頭輕聲喊了下:“該起了,不然午飯要過了。”
雪祭司懶懶地伸了伸懶腰,眼睛還沒睜開,随意放着的手已經伸到了丞相的寬大的袖子裏,因爲丞相已經好多天沒有完整的内衫穿了,外袍的寬袖進去,摸到的就是細膩而有力的小臂。
丞相:…下巴都撐不穩了怎麽破?
雪祭司閉着眼摸了一會兒,不滿意,又繼續往上摸了摸,丞相半個身子都開始麻了,深深覺得自己是又被下毒了。
丞相面色如常地扔了棋子,轉身直接将輕薄自己成瘾的女人拉起來,将她的手從自己的袖子裏拉出來,看她不滿意地皺眉,好聲好氣地說:“知道你突然稀罕男人,也不怎麽在意我身子會不會垮,但好歹,愛惜一下自己。”
雪祭司慢悠悠地睜開眼,聞着男人這麽多天,通身都沒能散盡的似墨非墨,似蘭非蘭的冷香,舒服地不想起來,動了動身子,窩進了男人懷裏,帶着一點鼻音:“是你武功全廢,本座毫發無損。”
丞相脾氣再好都想暴走,哦,你還知道咱武功被全廢了?你就沒一點心虛?
“女兒家,身子骨總歸嬌弱。”丞相耐着性子,聲音低了些,“況且,你一直沒,避孕吧?”
雪祭司點點頭:“啊,說不定已經有了吧。”
丞相:…你爲什麽能說的就好像一鍋燒餅要出爐一樣?你真的還是個姑娘家嗎?
“跟我一塊去了也挺好。”雪祭司理了理自己的紅紗袖子,“本座曾經在想,爲什麽當初阿娘不帶本座一塊走呢,爲什麽阿爹要騙我說他要去最中原最遙遠的地方買一根需要花上十年才能買回來的冬霜糖呢?明明本座去了中原來回才花了幾個月,所以,”雪祭司起身,曳地長長的裙擺飄起,“如果有了,去哪我都會帶着他的。”
丞相一時間笑不出來也接不上什麽話,鬼使神差問了一句:“那你會帶上我嗎?”
雪祭司赤腳踏在牆邊的一隻紅色手鼓上,頓了頓才開始用腳尖踩點:“你是誰呢,本座至今,都不曉得你的全名。”接着就在巴掌大的手鼓上旋轉,速度越來越快,猶如狂卷風,讓丞相眼睛跟心都風中淩亂了。
“我叫,白遇啊。”說好的大賀丞相天下皆知呢?
“那你,到底要去哪?”在急驟的鼓點快到極緻時,丞相有一種眼前的紅真的燒起來的感覺,仿佛浴火的鳳凰,那麽的絕望和倔強,喃喃地問出這麽一句。
雪祭司汗水濕了大半的紅裙,半伏在地,很認真地轉頭說:“我要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