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沒睡着,再泡會兒,你先出去吧。”
明香退了出去。
因爲冷宮那邊這批蠶已經基本出絲完畢,得了得有一百簍子的繭,抽出絲得有幾十斤,聽宮人們說往年一年下來貢給羗國的有十來斤就不錯了,她卻又擔心起來,之前一直想要好好養蠶,可真的養好了卻才想到懷璧其罪的道理,等了兩天,閑谟帝那也沒什麽反應,于是這繭她讓冷宮那邊暫時不要孵化下一批蠶,讓她們自己抽絲,會紡的負責紡紗織布,不敢假于人手。現在她還得考慮怎麽把這些蠶繭還有紡好的布分批賣出去而不招人眼。
有點累,便靠在一邊閉目養神。
“嗯?”狄瑤猛的被人從後面摟住,還沒尖叫起來就被人堵住了唇舌。
“唔,放,”狄瑤看到了金色的眸子,抓到手邊的香皂盒就砸不下去了,“撲通”掉到了水裏。
一吻完畢,閑谟帝喘着氣,頭抵着她的頭,狄瑤更是全身無力,心裏卻是冰涼的。
“外面有人嗎?”狄瑤喘着氣問。
搖頭。
“你,喜歡我?”
不動。
“還是想進一步攀附我?”
不動。
狄瑤盯着他的金眸,霧氣在兩人間彌漫,水打濕兩人的頭發,貼在臉上,朦胧又真切。
慢慢地,閑谟帝動了動嘴唇,無聲地說:“喜,歡,你”
狄瑤眼裏水光就閃了起來。
“以後,能克制住嗎?”
搖頭。
“那就,别再來了。”
閑谟帝懷抱緊了緊。
“我怕,有一天,我也克制不住自己。”
閑谟帝親親她的額頭。
狄瑤低下頭:“你走吧。”
閑谟帝捏着她的下巴,用眼神問她:他值得嗎?
狄瑤一下子就看懂了,點頭:“别人是一直說他不好,可至少他對我還好,偌大的後宮我怎麽折騰他都沒意見,我去冷宮弄出那麽大動靜,去前朝晃悠,甚至跟朝臣沖突,他也沒呵斥,還站在我這邊,給我善後,敏皇子過來他也沒有防備,他給我信任,給我榮華富貴,給我别人沒有的尊貴,而我,卻給不了他什麽,他想要的想做的我都幫不了,還給他添麻煩,
我能給他的隻有尊重,作爲妻子的尊重,作爲皇後的尊重,就像我不會去質問他爲什麽要這樣對你,爲什麽要那樣對待那些美人們,爲什麽冷落我,這是我對他作爲帝王的尊重,同樣的我也不會背着他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即便太監,也不可以,這是我對他作爲丈夫的尊重。”
“那你的感情呢感受呢?都不重要嗎?”閑谟帝壓抑着輕聲問。
天知道他緊張得手心都出汗了。
狄瑤睜大眼:“你,你。”
“回答孤,你的感情呢?感受呢?自己都不在乎嗎?”
“你你…”狄瑤猛的站起來,突然覺得不對,立馬又坐下來,腦子一抽,“你,你神經病啊?你會說話,不對,孤,孤是什麽鬼啊?”
閑谟帝直接跨進浴桶,将蒙掉的人逼到最角落:“孤已經等不下去了,明明挺聰明一個人,這都半年多了還沒發現?你想把小安子趕到哪去?嗯?孤的好皇後,來,告訴孤,孤暴躁嗎?殘忍嗎?變态嗎?”
以往當秘密跟人分享的話一一飄過,這皇宮裏她最好奇最八卦的就是閑谟帝,結果八卦分享對象是本人,狄瑤都要哭了:“小,不,陛,陛下,下啊。”
“說到這個,孤還有帳要跟你算,你的貓跟狗都起了什麽名?嗯?孤看你不是大膽,是膽大包天了。”
阿碧,夏夏,連起來就是陛下啊喂!
“陛下,饒命啊。”狄瑤滿頭大汗,要是陛下一個不高興要打要殺怎麽辦?小安子就是個冷美人,這又突然成皇帝了可怎麽好喲!
“皇後你說你說了這麽多大逆不道的話,也幹了不少要砍頭的事,孤怎麽罰你才好。”
“陛下,陛下大人有大量,小人願爲陛下肝腦塗地,痛改前非。”狄瑤已經蒙圈了。
“成,明兒跟孤祭東山去。”
“是是是,小的聽命。”
“現在閉眼。”
狄瑤完全蒙了,讓幹啥幹啥,立馬閉上眼,心裏都是小安子變成皇帝了,咱的罪狀全曝露了。
閑谟帝要的就是這效果,趁着她沒反應過來拿下她,不然她要是追究起爲什麽騙她就麻煩了。
是的,閑谟帝就是從這事開始變得腹黑起來,他的皇後交給他人生最重要的一課就是腹黑,明明大錯在自己,還能指着别人微不足道的小錯說成滔天大罪,襯得自己卻是無辜的。
狄瑤睡着前也沒想明白人生怎麽這麽玄幻,前一刻還那麽悲情地想要跟喜歡的人生别離,轉眼就跟自己常流口水的美人正大光明地滾床單了,而且,好像,這麽久了,就自己一個人傻逼似的,仔細想想,明明之前那麽多人用各種方式暗示過她的,她愣是沒往那方面想。
枉自聰明啊!
閑谟帝看看懷裏乖乖的美人,呼出口氣,總算說出來了,時間越久越是說不出口,害怕她憤怒的眼光,害怕她一怒之下棄他而去,還好啊,他的皇後,面對特别重要的人總會慢半拍,就像上回面對元帥,看着是冷冷淡淡的,可元帥無意露出受傷神情,她回頭就又給送藥送吃的,後來還給送了個圍脖。
閑谟帝琢磨了一會兒,知道明天該怎麽做了才放心準備睡了。
“你已經給孤很多很多了。”閑谟帝自言自語,“作爲皇後,作爲妻子,都做的夠多了。”
外面趙圭松口氣:“可算說出來了,陛下都愁好幾天了。”
“謝天謝地,終于不用再看娘娘自顧自地演什麽相愛不能相守的戲碼了。”老嬷嬷也兩掌相合祈禱不已。
周邊宮人都不自覺松口氣,每天配合陛下他們演戲真的好辛苦,尤其看到陛下反射性要跪卻不能跪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