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看看。”狄瑤很矜持地炫耀,“我給你們找來了什麽。”
美人們圍上來。小太監拉開其中一個盒子上的布,裏面有好幾隻正在産卵的蠶蛾,還有一大堆蠶卵。
“啊——蟲子。”好多美人表示被吓哭了。
“大驚小怪什麽?這是蠶蛾。”貴妃冷哼,一個個的就知道矯情,不過,“咱們大賀可沒有多好養蠶技術,衣服多是棉麻,這些蠶?”
大家都聽說過蠶,但大賀養的不好,每年養活的不過百條,吐的絲很差,就這還得當貢品給羗國。
“這蠶你們先養着熟悉着,好好把這些産下來的蠶卵保存起來,明年開春孵化,把蠶養起來,吐了絲就能換新衣服了。本宮問了,這蠶絲貴的很,幾個繭就值得一件棉衣。”
“可是娘娘啊。”琪嫔說,“你忘啦,咱們都不會養蠶啦,宮裏專門養蠶的都養不好啦,而且,蟲子好惡心啦。”
“惡心?那它吐的絲你們不還稀罕得很?少廢話,按照本宮說的做。”狄瑤不明白不就是養蠶,就是個蟲子,爲什麽都說養不活呢?潛意識裏養蠶吐絲都是農業上理所應當的事,不是有句詩叫把酒話桑麻嘛?
“哼,感情娘娘您懂這個?”貴妃斜眼。
“懂不懂試了才知道,本宮現在是命令你們好好養這蠶,要是不想養,養不好,明年還是沒新衣服,今年過年也沒有水餃吃了。”狄瑤擲地有聲。
衆人默。
“娘娘,我養。”宣美人舉手,“咱們講好過年您給咱們弄來面粉做水餃的。”
“我也養。”豔嫔,“您說了想法子給咱們弄新衣服的。”
“我也養。”大家也都慢慢顫巍巍地舉手。
貴妃依舊冷哼,但也沒說不養。
“這樣才乖。”依舊嚴肅,衆美人對這樣的皇後都有點無奈了。
“本宮翻了書籍,這蠶卵孵化有講究,春夏孵化最宜,但這批蠶孵的晚,長的也晚,這是今年宮裏最後一批蠶剩下來的,宮裏農桑局不願意侍弄,本宮就給要了來給你們,養死了也不怪你們,但每個人都得寫份養蠶心得,另外你們找個幹燥地方要好好保存蠶卵,明年春天孵化,到時本宮也會過來看的。”
狄瑤走後,明香留下幫忙尋個幹燥地保存蠶卵。
“明香啊,娘娘這是來真的?”淑妃問。
“淑妃主子,這些蠶可是我們娘娘花了心思才尋來的,陛下不肯見娘娘,娘娘就寫了折子想給各位主子要點新衣服,可陛下派人來呵斥了我們娘娘,說是前方将士禦寒衣物都不足,沒有多餘的給後宮,還想用我們娘娘要豪華宮殿的名義跟戶部拿錢,娘娘沒辦法,拿自己的名聲才跟陛下換來的這批正在産卵的蠶蛾,現在外面好多人罵我們娘娘呢,這養蠶的書籍也都是我們娘娘花錢讓人從民間三三兩兩買回來自己研究,字都認不全,就讓人讀給她聽。”
貴妃在一邊看蠶,聽了明香的話,有點不甘心地說:“我小時在外祖母家看過農人養蠶,雖不大成功,多少還曉得點,你們娘娘實在不懂可以來問我。”
淑妃詫異又玩味地看了貴妃一眼,貴妃哼哼地走了。
——
閑谟帝又是噩夢驚醒,母妃的吐血而亡,父王的含淚關門,一刀捅來時的驚懼心涼一齊湧上心頭。
“陛下。”趙圭挂起帳子。
“孤睡了多久?”
“陛下才睡半個時辰。”
閑谟帝閉上眼:“那孤再躺會兒。”
“喏。”
“那個男人呢?”
“已經淨身完畢等着陛下示下。”
“哼,先讓他在淨房待着,下回上朝拉去大殿站着。”
“喏。”
趙圭退下,想起那個長的比女人還妖三分的男人,暗道可惜,又替閑谟帝郁悶,因爲閑谟帝半年沒臨幸過女人,底下有人猜測陛下喜歡男人了,就尋來這麽個男人獻上來,閑谟帝下朝回來,看到那個男人,本來以爲是個面生的太監,喝了茶才發覺不對勁,氣得陛下當場讓人把那個男人拉去淨房了,因爲一直求饒,閑谟帝心煩就讓人再拔了舌頭。
閑谟帝翻個身,喝了太醫的藥,睡了一覺身上的那陣熱還是沒完全過去,很不舒服。
翻了幾回身,不知怎麽的,突然想起來現在的據說失憶的皇後,前些天還上了幾道折子,那字醜的看不下去。
睡不着也不想起,閑谟帝眯着眼說:“趙圭,跟孤說說皇後都作了什麽妖?”
隔着帳子,閑谟帝聲音有點沙啞不清,趙圭都聽的心神一蕩,趕緊回話:“娘娘做的事,可多了。”
閑谟帝睜開眼,金色的眸子慵懶純粹:“嗯?都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