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個刺客明顯是沖着夜九來的,還是個高手,他僞裝成太師府的小厮,一身紅色短打,可能爲了配合自己刺殺這個表演,他還在頭上臨時裹起了一根白色布條,上書“魅雅閣”三個字。
隻見那個刺客拔地而起,眼神冷漠如雪,青鋒寶劍寒光閃閃,直指夜九面門,仿佛淩空踏着黑雲而來,渾身布料獵獵生風,應該是高深的内力自然催發出來的風。
如果這個刺客換個時間地點,換個表演動機,就是承業帝都得贊一聲,好身手。
夜九已經見慣了這種刺殺,今天這種說起來還是比較低級的,此時唯一讓他覺得可惡的就是,不應該挑在他寶貝侄女的喜堂上,不過,好在新人已經入洞房了,沒有在拜堂時出亂子,還算有點心,所以,夜九打算給這個表演不錯的刺客留個全屍。
等着刺客那劍離自己還有兩三米的時候,夜九悄悄的從袖子裏拿出來一把扇子,赤金的。
蘇傾钰眯眼,就知道這個夜九不是什麽好人,不然爲什麽跑到大賀還有人追過來殺?唉!我還是帶着媳婦閨女找個安全的地方待着吧。
而萌萌被大家一喊,也跟着看過去,可是她爹抱着她轉身要走,她隻能和她娘一樣,巴着她爹的胳膊,勾着頭往後看。
哇,又是個紅彤彤好鮮豔的人,這個顔色好看,于是,一個激動的萌萌,甩手就把自己手裏的那個手串砸了過去,可能覺得這是個好看的人,還會這麽精彩的表演,我要給他打賞禮物。
“铮”這是手串碎在刺客青鋒劍下的聲音,同時還有夜九心碎的聲音。
“彭”這是刺客被碎掉後還在飛翔的幾個手串珠子砸出去後,落地的聲音。
“嗷”這是刺客落地後坐在打碎的花瓶上的聲音,屁股底下蜿蜒出了萌萌最喜歡的顔色的血。
衆人:…。這是什麽劇情?
那些上了年紀的大臣們,突然就想起來十多年前那場宮宴上的刺殺,那個倒黴的刺客當場長劍貫胸地“自殺”了,如今再看到四個月大的萌萌郡主,一個手串把個刺客砸飛,竟然沒有什麽不可思議的感覺,反而覺得,嗯,果然是六公主的閨女,如假包換。
承業帝臉色變了變,突然拍手叫好:“好,不愧是孤的乖孫女,來,給孤抱着。”
萌萌是認得這個每回見面都會抱自己還給好多漂亮東西的外祖父的,一聽見他喊自己,立馬把小腦袋轉過去,張開小手,撲騰着要承業帝抱。
蘇傾钰隻能把閨女送過去。
傻寶對于這個刺客的事不感興趣,她就是比較可惜手串:“那個人太壞了,把萌萌的手串打壞了!”
夜九臉色一片漆黑,手執金扇,袍服獵獵,此時他再自然上翹的嘴臉也給抿得筆直,眼尾的昙花綻放得快要燃燒,一身殺氣騰騰的走向那個刺客。
衆人自覺地讓開路給夜九去報仇,是的,換了誰都得生氣,你什麽時候來刺殺不行,非得在人侄女的婚禮上?不知道婚禮上不宜見血嗎?
大家原本以爲夜九會把這個人揪起來弄出去,然後把八十一套刑法全部輪一遍,卻沒想到。
夜九過去的第一件事就是用那把土豪金的扇子挑斷了人家拿劍的手,那個血“哔”地冒起來老大一截,刺客配合地“嗷”一聲。
看着夜九要繼續挑另一個手的手筋,面容扭曲的刺客吼着問:“你就不想知道是誰派我來的嗎?”
“這個重要嗎?”夜九輕飄飄地問,一邊問一邊又給挑了手筋,眼神看着人家就跟廚師看一件待處理的死豬似的,好像下一刻會毫不猶豫把這頭豬開膛剖腹,大卸八塊。
衆人默契地退離夜九那邊好幾步,爲什麽覺得這個夜九突然化身地獄閻羅似的呢?你看,明明那麽好看的臉啊,還給繡着美得驚心動魄的昙花呢。
這一刻,大家終于知道夜九“玉面閻羅”的稱号哪來的了。
“那什麽,什麽才重要?”刺客不死心地問。
夜九的笑昙花一現:“重要的,是被你毀掉的手串啊。”
刺客:…我果然還是被疼的暈死過去吧。
夜九又輕巧地把刺客的兩隻腳的腳筋挑斷,這才起身,揮揮手:“帶下去,好好伺候,三百六十種刑法沒用完前不準死,死了也不準留全屍。”誰讓他不長眼毀了手串呢。
立馬有幾個黑衣人跑上來,拖着四肢殘掉的刺客走了。
承業帝:…原來延國有三百六十種刑法,我們大賀才八十一種,這不合理,大賀怎麽能在這方面落後延國呢?嗯,明天就讓邢部再研究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