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人不說話時看着陰沉,不過打開了話匣子,就跟普通老太太一樣:“你個小姑娘知道不少啊,唉!要是我們樓裏有你這麽專業的,天天畫這春宮圖也算出路啊,哪裏還要大街上拉客人。”
犇犇瞟着那粗糙不清晰的春宮圖,想看又不好意思看,一邊聽傻寶跟老鸨聊的歡。
蘇傾钰砸吧嘴,覺得自己把這個情敵位子擺高了,就這麽個十八歲都沒看過春宮圖的男人,情窦還不知道開沒開完全,能搶什麽女人?
不過,太師你爲嘛這麽淡定呢,你就不擔心抱孫子的事?
太師表示,當年本太師也沒看春宮圖啊,不照樣造出了兒子?有什麽呢,船到橋頭自然直啊,寫完确定我兒子不是身體有問題,我完全不擔心孫子的事啊。
老鸨都多看了兩眼這個一進來就把整個樓帶的亮起來的姑娘,平生沒碰過這麽,豪爽的姑娘,于是她說:“如果真多,也送兩本我吧,我照着描了拿去賣。”
“可以啊。”傻寶挺稀罕那隻綠鴨子的,“你再多給我幾隻這樣的鴨子吧。”
“這個沒問題啊。”老鸨試探說,“隻是這個費功夫的,平日裏就我們環環拉客拉的最厲害,所以,咳咳,這個銀子…”
傻寶不明真相地擡頭:“銀子?你要銀子嗎?我沒有銀子。”
“啊?哦,那沒有就算了。”老鸨有點心虛,扔了樹枝繼續洗衣服,念念叨叨地說,“你留個地址,等環環繡好了給你送過去,肯定不會騙你的,咱們都在這過了十幾年了,最初咱們隻能租一樓,前幾年才把這兩層樓都租了,下個月又要把後面院子一塊租了,我們做生意都是誠信人,肯定不哄人,雖然像我們環環這樣如花似玉的,一個月不定能拉回來一個客人,拉到一個也才一百個大錢,可能還買不了他一個月的口糧,不過他特别老實,繡花繡的最認真了。”
傻寶點頭,可她不記得自己新家的地址,就說:“那你就送到東大街的丞相府或者太子府吧,白白和二寶可以拿給我。”
“彭”一聲,花娘一個不慎,手裏的衣服“嗤”撕了不算,連人都給栽進去了。
犇犇趕緊把傻寶拉着躲了躲濺起來的髒水。
蘇傾钰皺眉,想着傻寶今天已經玩的夠久了,要不是他家媳婦相當體質特殊,太醫院院判拍胸脯跺腳地保證,六公主那身子比那剛拉回來的花牛還壯,加上媳婦也确實好長時間不能蹦蹦跳跳,随心所欲地玩耍,他肯定不會出來啊,誰家媳婦生孩子三天就滿皇城跑着玩啊。
蘇傾钰放下杯子,剛要起身去接過媳婦回來歇會兒再玩,可剛起身,就聽到頭上斜刺裏有獵獵的破風聲,夾雜着些微的鈴铛叮咚響聲。
蘇傾钰腳下一動,頭微仰,墨發輕揚,擡手不經意似的那麽一抓,漆黑的眸子如芒如刺地射向二樓最角落那處。
樓上那處似乎與世隔絕,有些暗,不知何時,坐了一個一身墨色錦袍的男子,那男子隻見側臉,但已經十分驚豔,眉毛十分漆黑狹長,眼尾刺着一朵拇指大的昙花,嘴角自然上翹,喝着水都覺得他在對你含羞笑。
蘇傾钰覺着,這才是話本子裏亦正亦邪,勾得深閨小姐怨相思的采花大盜,應該有的風流容貌。
攤開手,是一串幾百顆葡萄籽大的金鈴铛。
蘇傾钰心底呐喊:來,兄台,多來幾串,有多少我接多少。
但作爲一個已經被媳婦養刁口味的好驸馬,作爲一個已經有着幾百心腹手下,幾千死忠将士的主子,不可能随便再做出這麽沒形象的事,這還在大賀呢,嶽父知道還不得瞧不起咱,萬一再覺得咱養不起媳婦閨女,以後就不讓咱養怎麽辦?
于是他十分好涵養地一笑傾城:“兄台,不好意思,你的鈴铛掉了。”
那人聞聲,眼尾昙花立時綻開,那笑在他臉上總有種比在别人臉上更妖媚的感覺。
周圍本就或多或少注意着今天這幾個進門恍似神仙,明明不該進門的美人兒,進了門還不要樓裏的“美人兒”,天知道樓裏的“美人兒”們有多願意貼上伺候他們,可人家那小眼神一瞟,都不敢動了怎麽辦?
“哦,那你撿起來啊。”
“撿了啊。”
“那上來呗。”男人微微轉頭,露出正臉,含笑的狐狸眸子波光潋滟。
一刻鍾伺候完客人出來的環環,聽到這兩個神仙似的人物的對話,一個蕩漾。
你說,這鈴铛換成肥皂,會不會更唯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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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說,要不要來四更?莫阿寒在糾結〒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