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銘也笑眯眯的:“可不是,麟兒出生時,小民可是等了足足一天一夜呢,還是咱們公主福氣大,不吃苦,好事,好事啊。”金銘一笑,渾身抖,就聽見玉佩金石相撞的富貴聲音。
底下金家仆人像是接到什麽秘密指令,立馬把備好的金盆端出來,先是滿院子一撒金币,然後又跑到大宅子門口,對着大街就是“嘩啦啦”一盆金币澆出去。
路過被砸到的都傻了,一低頭,卧槽,真的天上掉金子了。
“啊啊啊啊啊”所有人一窩瘋地趴地上去搶金币了。
有人問:“你家幹啥了?要這麽撒錢?”
“我們老爺唯一的外甥女生啦,他高興。”金家仆人喜氣洋洋。
“啊?你家老爺哪位?”
“就是去年遷回來的金家呀!”
“金家?被正名無罪的金家啊?富可敵國的金家?那你家老爺的外甥女又是哪位?”
“六公主呀。”
“啥?六公主不是太師的外甥女?怎麽成了你們金家的?”
“哼,蠢貨。”金家管家冷眉冷眼地從炫耀的仆人後面出現,随手又甩出去一把銀票。
問話的路人立馬忘記了金家怎麽成六公主舅家這茬,搶銀票去了。
炫耀的仆人看看管家,立馬縮着脖子跑了,進去繼續幫着擡喜錢出來撒。
金家管家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先生,面癱臉,金家上下沒人看她笑過,不過人家那手算盤,那雙眼睛,一個銅闆的賬都瞞不過去,重點是人家不僅管賬厲害,開拓市場更厲害,就沒有碰過能把她喝倒的競争對手。
金家是靠倒賣兵器火具以及絲綢起家的,後來雖然産業涉及其他正面清白的領域,但你隻要到黑市一打聽,就知道金家暗地裏有多黑。
如今隻要是想去黑市問金家手裏貨的,就沒有不知道這位金家女管家的。其名金桔,金家上代管家之女,三歲開始遊走金家各大生意場所,十歲開始接手金家黑市上的賬目,十八歲成爲富可敵國的金家大管家,總掌金家所有賬目,這樣的人生,實在是男人的打擊,女人的楷模,黑市上人家稱她“冷面玉羅刹”,而正面生意場上,大家都尊稱一聲“桔子管家”。
所以金家的下人怕她,簡直天經地義。
裏面丞相突然反應過來,一拍手:“原來如此,果然好事,賞,必須賞!”
丞相府的人在一聽到公主要生産就直奔回家了,拖着一馬車東西往六公主新宅子跑,半路就聽到有人傳六公主生了,府前撒了金币。
金币啊,太有錢,咱丞相府沒那麽豪,但不能不表示,而且又有相爺八百裏加急派回來的下人說,相爺說了,公主生孩子沒受苦,好事,必須賞。
所以聰明的丞相管家當機立斷,把馬車停在半路,鬧市區,馬車簾一掀:“六公主大喜,咱們丞相爺高興,賞!”于是一大箱子碎銀子就那麽潑出去了。
吓傻的衆人呆滞一秒後,全“嗷嗷嗷”地撲向了地面:“六公主果然福澤大衆啊啊啊啊啊啊”
丞相管家很滿意,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不去公主新家門口撒銀子,就不會随便把丞相的銀子和人家的金币相比。
某大嬸好奇地問:“公主生了個啥?相爺這麽高興?”
管家看剛剛回來報信的人:“對啊,公主生了個啥?不是,生了小公子還是小小姐?”
那送信的傻眼:“不知道啊,相爺沒說啊。”
“你不是在現場?”
“可沒人問生男生女啊,反正就是生啦,一口飯功夫就給生啦!”
管家總覺得哪裏不對,不過還有要事沒空考慮這個問題,趕緊趕着馬車把車上剩下的東西都給公主送過去,然後想着得多得點吉祥話了,剛剛就那一塊地的人知道不夠啊,趕緊又讓人兌過來兩大箱子銀子一盤子金葉子,一路走一路撒銀子地往六公主新家去,到了宅門口就開始撒金葉子。
傻寶的新宅子周圍已經堵了密密麻麻的人,吉祥話祝福語滿天飛,三歲小娃都曉得抱着金币啃,一邊啃一邊說:“六公主萬福金安,六公主的娃是頂厲害的娃。”
那邊太師也回過神,哈哈大笑:“我當舅爺了,哈哈,好,好,來啊,賞,賞”
所以太師府的人又馬不停蹄跑回去了,半路碰上從宮裏趕出來的自家公子,還有忘了戴正冠的太子,兩人急匆匆地縱馬而來。
覃霄看到自家仆人,問了句:“孩子幾斤幾兩?生下來多久了?”
下人搖頭:“不知道,沒聽見哭。”
“沒聽見哭是什麽意思?”
“不知道,反正沒哭,眼也不睜。”
太子一鞭子抽上去:“不會說話就别張嘴,滾!”
下人吓得屁股尿流地跑了。
覃霄和太子繼續縱馬疾馳,一路撞翻了好幾個菜攤,好險沒撞到人。
衆人敢怒不敢言,議論紛紛,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太子府那條街要撒一天的喜錢,在街口開十天的流水席,太師府要發三天的喜糖喜面喜饅頭,隻要說吉祥話,通通有銀子拿。”
皇城百姓立馬忘了太子的惡行,又一窩蜂往太子府和太師府那邊的街道跑,就連皇城巡邏隊都跟着湊熱鬧去了,就這檔,根本不用擔心作奸犯科啥的,有那作奸犯科謀好處的功夫,不如随便低頭撿兩塊銀子,不僅不用擔心被抓還能沾喜氣。
“乖乖,這六公主是生下來個什麽特殊人物,整個皇城都在撒錢?”
後來大賀有史書記載,那天皇城裏沒被喜錢砸到的一般三種人,牢裏的,娘胎裏的,棺材蓋底下的。
和傻寶新家隔了一條街的幾位公主們一路狂奔過來,都忘了要馬車什麽的,三位公主都在傻寶新家大門口碰到了,掐着腰直喘氣,還得注意别被腳底下的喜錢滑了腳。
“你們急啥,我剛得到發動消息。”大公主慢慢勻氣,端莊範又給拿出來了。
“可拉到,我跑半路就被喜錢砸了滿頭包。”二公主撸起袖子,拿手扇風,“她這是生孩子還是拉屎呢,屁股一撅就出來的節奏啊。”
“粗俗!”三公主揮着帕子點着還在搶錢的人們,“本來我還能早點到,都被這群搶錢的攔了,虧得沒坐轎子,不然這會兒都被堵上了。”
“不過話說回來,一路上就聽他們喊着傻寶生了,那,到底生了個啥?”大公主一拍手,奇怪了。
“是啊,沒聽說孩子怎麽樣啊?”二公主擦擦汗,“進去問問就得。”
三公主哼哼:“總歸不會再跟傻寶一樣了吧?不然咱們往後得多心累啊,嫉妒一個不成,再加一個啊?哎?太子?”
二寶跳下馬,冷着臉,就很要上戰場似的,那個凜凜的殺氣喲。
“哎?”覃霄忙不疊跟三位公主點個頭算打招呼,追着像是要去幹架的太子進去了。
“姐姐到底生了個啥?”太子劈頭蓋臉一句。後面三位公主也焦急地跑過去看孩子。
院子裏的人一驚,臉上的笑容一僵,如夢初醒似的,看向皇後。
“對啊,孤的外孫是男是女啊?”承業帝打眼一看,就覺得這娃不像剛出生的,怎麽着也得好幾個月了,這麽白胖這麽鎮靜,所以才會懷疑掉包啊。
皇後已經心累得不想講話,爲什麽碰到傻寶的事就沒一個靠譜的了?
“是個外孫女。”皇後把小孩往承業帝懷裏一放。
承業帝手臂那麽往下一沉,頓時一臉懵:“得有十斤開外吧?”
皇後沉重地點頭:“從娘胎出來就沒睜眼也沒哭。”
衆人心一沉,什麽叫沒睜眼也沒哭啊?
“傻寶呢?”丞相迅速穩住心神,穩穩地問,“她怎麽樣?”
皇後一臉複雜,臉色變了好幾下,艱難地說:“說是一點不疼,生完了也不要睡覺,就是餓,這會兒都給吃了三碗飯,兩隻雞腿,兩盅湯,一盤子炒臘肉,一盤子紅燒蹄髈。”
“…。”沉默是金。
這時候不明真相的蘇傾钰樂颠颠地飄出來:“閨女呢,爺的閨女呢,爺媳婦要玩呢。”
衆人齊齊不可置信地怒視!
蘇傾钰被看得一個激靈,立馬站直了,小心翼翼地看承業帝懷裏的娃,這一看又樂了。
“啊哈哈,不愧是爺的閨女,看看,看看,長的這叫一個珠圓玉潤,我都看見雙下巴啦,啊哈哈哈,爺閨女就是美,看看這鼻子這嘴巴,跟爺一毛一樣,啊哈哈,果然是爺閨女,啊哈哈,賞,賞,纨绔出去撒玉豆子,啊哈哈,爺閨女一等一大美人,啊哈哈,快,給爺閨女撒玉豆子,啊哈哈,爺有閨女啦,啊哈哈”蘇傾钰笑的特别有穿透力,特别有魔性,衆人腦子裏最後就剩下“啊哈哈,爺閨女”這段,循環播放,永不停息。
承業帝忍無可忍地一腳踹上去,突然能理解蘇南侯爲嘛喜歡踹他了,就這癫狂相,不踹不正常啊。
其他人默默扭頭,漂亮的六驸馬,咱都看見你喉嚨裏的小舌頭了,說好的回門還好還有個陛下能阻止他繼續敗壞形象。
“混賬!哪裏像你了,你看看這眉毛額頭,跟孤的傻寶一毛一樣,你眼挫了嗎?”承業帝勃然大怒。
衆人:“…”記住一件事,碰上六公主相關的事,基本沒有邏輯可言,包括大人物的智商。
“啊哈哈,不愧是爺閨女。”蘇傾钰被踹到廊柱上,本來是要正經的,結果承業帝一句話讓他再次魔化,“爺媳婦一等一大美人,爺閨女就是聰明,曉得長的像爺媳婦,啊哈哈,爺閨女一等一聰明,啊哈哈,爺閨女,哎?”
蘇傾钰沒嚎完被太子一把推開去,占據有利位子認真看外甥女。
小孩子眉毛細細的,但不算零星,小眼閉着,輪廓已經很深刻,等睜開來絕對不小,小鼻子還不突出,但線條十分優美,小嘴巴微微上翹,動一動,臉頰兩個小酒窩,不用想,日後不是大美人也得是個大大美人。
爹娘底子在這,隻要不橫着長,戳破天都得長的讓人看了一眼想看第二眼,當然,萬一真橫着長了,那也得是個可愛的小胖子。
丞相等人也稀罕地圍上來看,這就是傻寶生的啊,就是他們捧在手心養大的傻寶生的啊,哎喲,時隔十幾年,又要有粉嫩嫩的崽子給他們當小團寵了,想想就好興奮哦。
“看看,嫌光刺眼呢。”金銘笑呵呵地擡手給小娃娃擋陽光,小娃娃皺起的眉頭就給松了下來。
“喲喲,小寶貝,來來來,睜個眼。”蘇傾钰又賤兮兮地湊上來,“閨女,閨女?”蘇傾钰喊了半天,覺得不對勁了,“哎?她怎麽都沒反應啊?不會聽不見,哎喲,”蘇傾钰沒說完被丞相踩了一腳,趕緊抱着腳跳開了,接着又哀嚎着往房裏跑,“寶寶啊,不得了啦,咱閨女不會哭不會鬧啊啊啊”
“…。”突然好擔心小寶貝的智商問題,畢竟爹娘的智商擺在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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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透一下,小寶貝是個神奇寶貝,你們猜,哪裏神奇,答對有獎哦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