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姐姐的馬車旁,怕吵醒低聲說:“姐夫,要進城了,父王說上回沒能好好迎你們一回,這次該有點規矩了。”
蘇傾钰本以爲承業帝最多發個信跟西羅說一聲,别揪着他們夫妻跑掉的事,讓西羅朝廷不敢随便翻臉,沒想到承業帝竟打算用這種隆重迎接的方式召告天下,他大賀的公主驸馬那是想跑就跑,想上天上天,你西羅有啥不滿都給老子憋着。
蘇傾钰敢拿他纨绔的三頓肉打賭,承業帝到現在壓根屁話都懶得跟西羅說一句,他們夫妻這麽跑出來在他眼裏就不是事,他隻知道他們家傻寶回家了。畢竟,能教出傻寶這麽強悍女兒的人肯定是個更強勢更不屑示弱的人。
“怎麽了?到了麽?”傻寶還是被吵醒了,揉揉眼翻個身,“父王他們呢?”
“沒事,還沒到,你睡,等進宮我再喊你。”蘇傾钰自己換上一身錦衣,收拾一番出去了,傻寶聽外面是早市的吵鬧就知道沒到皇宮,放心地繼續睡。
二寶在蘇傾钰出來那一刻又被驚豔了一把,盡管他自己長得已經不錯,他父王母後姐姐一幹人都很好看,可這蘇傾钰那鼻子那眼愣是跟他傻姐姐一樣,多了股貴氣,仿佛天生的,而且這回比上回更是多了一點滄桑,眼底隐隐有着讓人不敢輕易望進去的漩渦,肯定因爲呆過軍營沙場,總之,嗯,有味道極了。
城門口早早等着的百名宮中禁軍,一見公主那極有标志性的亮閃閃馬車進城,立馬展開架勢,清理道路上的閑雜人等,開道後齊刷刷跪下:“參見太子殿下,恭迎六公主六驸馬回城—”
城内早市最熱鬧的時刻被打斷,百姓反應過來,紛紛跪下恭迎。
蘇傾钰一身紫色錦衣,頭發全部束起,白玉似的臉上神聖不可侵犯的威嚴讓人不敢直視,二寶與他并排,同樣高冷得讓人隻能俯趴在地。
覃霄微微落後,看着前面兩人,嗯,爲嘛有種他兩一樣氣場的感覺呢?
等到了宮門口,蘇傾钰都快崩不住了,屁股也開始犯疼,門口那烏泱泱的人頭怎麽回事?承業帝你今天不用上朝麽?
郝連寶殊頭也不轉地說:“父王來接咱們了。”
“殿下,您爲嘛不早說陛下要出宮接人?我剛讓寶寶繼續睡了。”蘇傾钰好頭疼,餘光看到後面錯錯乳娘手忙腳亂地爬進馬車伺候去了。
遠遠的,百姓都能看到帝後率領大臣們不上朝地來接公主驸馬,都很震驚,以前都知道六公主受寵,今兒算是又見識了一番。
不少人小聲議論:“聽說驸馬都是西羅兵馬大元帥了,以前可是個草包,這可都是咱們公主帶去的福氣。”
“可不,不過一年多就把兩個小國打下來,還是有點本事的,咱們公主眼光好。”
承業帝想呢,要不是傻寶跟蘇傾钰,這大賀姓不姓郝連都不知道呢,上回讓他們那麽委屈小心地來,又遮遮掩掩地回太不美麗了,這回再大的陣仗都覺得不夠。恩,蘇傾钰好像比上回更沉穩點了,看着還行。
皇後想呢,總的讓西羅看看,他們嫌棄的,可是大賀最寶貝的,你不稀罕咱大賀稀罕。恩,女婿又變帥了,不錯不錯。
丞相太師等知道上回小夫妻暗地回來内情的人想,這陣仗其實有點大的,不過是接傻寶嘛,還是可以勉強的。嗯,驸馬到底當了兵馬大元帥,騎馬感覺都是霸氣的。
其他不知情的大臣想,陛下碰到六公主的事從來都不論規矩底線的,怎麽喜歡怎麽來,怎麽哄的公主高興怎麽來。不過,驸馬怎麽跟太子一樣吓人呐,明明當初求親時,他是所有人中看着最軟骨頭最無害摸樣的啊,可怕的六公主,到底對人家做了什麽喲。
等到馬車越來越靠近宮門,錯錯等人手忙腳亂地給傻寶套了衣服,好不容易壓着興奮的傻寶梳了頭發,還沒來得及上妝,傻寶就爆發地推了面前所有胭脂水粉:“我要見我父王他們,不要這個——”
衆人被她怒氣震得一愣一愣的,不留神她就爬起來掀了車簾朝宮門口那邊揮手大喊:“父王,父王——”。
承業帝激動了,腳下小碎步原地跺了好幾回,哎呀,他的傻寶回來啦,愛吃愛寶石愛跟他撒嬌愛給他出氣的傻寶回來啦。
“陛下,端着!”皇後雖然也紅了眼眶,但看到像要馬上放飛自我,奔跑出去的承業帝就鎮定了,陛下啊,你都逼着全朝陪你來接人,你現在再不矜持點不是讓人說更多的閑話麽。
蘇傾钰也顧不得好看形象什麽的了,趕緊回頭到馬車旁護着:“寶寶小心點,等車停了才能下來了。”
好不容易車停了,蘇傾钰管不了屁股疼,趕緊下馬抱着傻寶下來,傻寶一落地就奔向承業帝那邊去了,蘇傾钰隻能趕緊跟上,就怕摔着。
“父王,母後!”傻寶也看不到其他大臣,打眼就她英武霸氣的父王和美美哒母後站在最前面,是她最思念的兩個人。
原本還想端着的承業帝,被撲到懷裏的傻寶委屈又撒嬌地喊着父王的時候就什麽都忘了,趕緊摟着寶貝女兒:“哎,哎,父王的傻寶可算回來了,父王給你備了好幾盒子石頭,都是大個漂亮的,還有好多好吃的,小乳豬,糖栗子,翡翠丸子,燒餅包子的,你喜歡的都有,葡萄也有,都備齊啦,就等你回來咯。”
“父王最好了,我最喜歡父王了。”傻寶抱着承業帝脖子蹭啊蹭,承業帝眼都笑沒了。
蘇傾钰:“……”嶽父大人你讓我壓力山大啊啊啊啊啊。
皇後忍不住了,也不要高貴冷豔了,一把從承業帝懷裏搶過傻寶:“哎喲,娘親的乖寶哦,都瘦了,是不是被人欺負了?”
蘇傾钰:“……”嶽母,我沒有欺負人,你讓我好有負罪感。
“母後,我瘦都是小寶貝害的,小孩子最讨厭了。”傻寶很委屈。
“哎?”皇後許久不見的無力感又回來了。
丞相等人也很激動,可不能像皇帝他們那樣毫無顧忌,隻能盡量不看傻寶,規矩什麽的真是讨厭。
“白白。”傻寶在母後懷裏瞄到面無表情的丞相,好像沒看到她,難道白白都把她忘了?明明去年還回來過的,傻寶跑到丞相面前眼淚汪汪地說,“白白,我是傻寶,你不記得我了嗎?”
那個小委屈哦,看到淚汪汪的傻寶丞相小心肝都要疼碎了,怎麽能讓傻寶難過呢?離開了兩年的寶貝女兒終于回來了,他怎麽能當沒看到?去他的什麽破規矩,丞相漠着臉,眼裏卻含着笑,兩手一攤,傻寶就歡樂地撲到他懷裏。
“白白沒忘了我。”
丞相輕輕拍她的背:“都說了,你是白白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白白忘了誰都不能忘了你,雖然你老小白眼狼偏着你父王,但白白還是把好的給你留着呢,茯苓糕,金絲卷,還有烤魚考蝦,白白還特地讓人去海裏給你撈了好多河蚌,咱們回去辦着玩,辦出來珍珠就歸你,辦出來肉咱們就吃了。”
“嗯嗯,都要都要,除了父王母後我最喜歡白白了。”傻寶軟軟的聲音讓丞相笑的嘴都歪了。
承業帝時隔多年又一次開始仇視丞相,雖然這麽多年一直沒友好對過他。
蘇傾钰眼巴巴看着媳婦又跑去跟太師抱抱說第四喜歡,好想搖着媳婦發聲問,那我呢,那我呢?說好的最喜歡我的呢?騙子,都是騙子。
承業帝知道傻寶感情爆發了,看到親人激動了,也就不管她還要抱誰了,不過,女婿呢?怎麽還沒聽到他行禮呢?這麽不會眼色不懂禮數嗎?
承業帝就擡頭看蘇傾钰,一看到蘇傾钰那幽怨的神情,目光随着傻寶一個個擁抱越來越痛苦,越來越,額,想殺人,自己頓時心氣順了。
本來許多大臣都是心下不滿頗有怨言的,可是一看到特麽整個大賀最高層都不顧規矩地跟公主熱情擁抱,頓時屁話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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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承業帝:來,六驸馬,出來見見人,以後可是要常駐大賀,多跟這些大臣們混個臉熟,以後用得上也有個面子情,這都要孤教嗎?
蘇傾钰扭頭:不去,不稀罕,我要看着我媳婦,不然你們背着我把我媳婦哄跑了怎麽辦?
承業帝斜了一眼:沒出息,整天盯着媳婦,還真等着傻寶養你一輩子呢?
蘇傾钰吊着眼皮,哼哼:才不用,小爺打下來兩個國家,手裏還能差東西?真當小爺跟外面傳的那樣,就土匪似的那回搶了闫城那點東西?呵呵,真正要拿東西,拿好東西還能昭告天下?
承業帝冷笑:那你說說都有啥,有我們傻寶喜歡的石頭?
蘇傾钰:呵呵,說出來嶽父大人您别怕,就伽澤和姜國那兩地兒,皇室的藏寶圖可都在我手裏,西邊那産玉的山也圈在爺的地盤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