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夫人朝門口看去,果然在外間,特地穿了細棉常服的蘇南侯正抱着小孩來來回回地走着,不時低頭小聲“啊啊”地跟小人說兩句火星語,小孩估計這會兒正醒着,每回想哭,才啊一聲,就被她老子舉高高“啊啊”哄回去了。
“噓,我們小點聲啊,你娘親還沒醒呢,啊啊,啊啊。”蘇南侯小心地親了一口閨女打過來的小手,稀罕地又“啊啊,哦哦,卿卿乖”地哄着舉高高了。
想哭的蘇卿卿:完全恐高不敢哭了好不好。
無意間往裏間看了一眼,看到蘇夫人已經坐起來,蘇南侯連忙過去把孩子給她抱:“剛剛奶娘喂過了,她還不想睡,你哄哄她,我快哄不住了。”
蘇夫人接過孩子,小孩子立馬鑽到娘親香香軟軟的懷抱裏去了,剛剛真是吓死人了,那個粗魯的男人到底是誰啊喂。
“我還得進宮一趟,這次回來得急,額,還,還沒朝聖,聽說棋國最近來人了,不知道要弄出什麽幺蛾子。”蘇南侯有點不好意思,這還是頭一回從外京歸來不先去宮裏述職,直接跑回家。對于一國最高級别的元帥來說,是大忌,是目無君王的表現。
“你有事就去忙,我這不缺人。”蘇夫人指指旁邊小爐子上還溫着的湯,“你把那個喝了,裏面有乖寶放的靈芝。”
“那是你喝的,我就不用了。”蘇南侯嘴巴咧老大了。
蘇夫人白他一眼:“讓你喝就喝,廢話那麽多,這些天我天天喝這東西,都要膩了,今天也喝了一碗,現在也喝不下,你給我喝了,快點!”蘇夫人推了他一把,“也不看看女兒才出生,你白頭發都出來了,難看死了,以後被女兒嫌棄都是活該。”
蘇南侯心裏暖暖的,拉着她的手:“馨兒,你終于又肯心疼我了。”然後就乖乖把湯喝了,蘇夫人微微紅了耳根。
蘇南侯想,果然閨女比兒子頂事,會幫自己讨好夫人歡心。
——
宗兆帝沒提蘇南侯回京不先來面聖的事,在問了蘇南侯一些軍中事務後,就說起這次棋國來人的事。
“衆所周知,棋國敢叫棋國,就因爲他們全民都酷愛下棋,連個三歲毛孩子都曉得小卒能制帥,大象能飛田。這回不知道什麽心思,跑到我們西羅來說要傳播棋文化,誰稀罕他們那不能吃不能用的棋文化了?你說你來傳播文化你就傳播呗,你在哪不行非得跑到皇城來,來就來了吧,又非跑來說什麽以棋會友,帶着個他們的聖手來西羅非要找咱們西羅最厲害的棋手下棋,這不是存心找茬麽?那個聖手就是在棋國都十多年沒對手了,咱們西羅就把下棋當個消遣的,你說這是不是故意刁難,是不是?偏偏這棋國還和姜國姻親,姜國又是伽澤的親家,真是夠了。”宗兆帝一說起棋國可惡來滔滔不絕。
蘇南侯抽抽嘴角,有這麽能吐槽的皇帝,也的确是夠了。
“說起來,傾兒的棋藝可是不錯的,至少在孤之上,這倒是少見的,愛卿覺得呢?”
蘇南侯虎軀一震,兒子棋藝很好?他怎麽不知道?上回下棋不是下幾盤他輸幾盤嗎?
“這,臣不敢妄言,陛下還是多找些人挑挑才是穩妥。”蘇南侯斟酌地說。
宗兆帝點頭:“孤已經下旨全國選拔了,不日就有結果。如今烏喜已退,伽澤也不敢輕舉妄動,愛卿便過些日子等這次比拼過了再去軍營吧,昨兒個太後還抱怨孤,每回你夫人生産你都被孤派出去了,這回就多陪幾日,順便練練傾兒的棋藝。”
“喏。”蘇南侯當然樂意,夫人這回不曉得怎麽了,非但沒再冷落咱二十年,還給好臉色了,可要好好把現在這和緩的關系維持住咯。
——
蘇傾钰左手拎着一包果肉脯,右手抱着頭盔,寶劍夾在咯吱窩裏,吹着口哨搖頭晃腦,極其散漫地往家走,進門時還在盤算待會兒給傻寶吃果肉脯,然後哄着她跟他一起騎那匹大賀皇帝嶽父給送的汗血寶馬,一個人騎多沒意思,迎親路上那會兒兩人共騎,那才叫滋潤。
可是剛進門就被他腰杆筆直的爹堵着了。
蘇傾钰本能地一抖,口哨聲戛然而止,随即想到小爺現在還在生氣呢,于是擡頭挺胸,下巴一扭,裝成無視,雄糾糾地要路過。
蘇南侯臉一黑,一把抓着他的後領,摸到一把碎鑽石,于是頭上更是落了三根黑線。
他的敗家兒媳婦養出了敗家兒子啊。
“侯爺有事說事,别随便動手啊。”蘇傾钰前一刻縮了脖子,後一刻又立馬伸出來,“先放手啊。”
“把東西放下就給我到書房來。”蘇南侯也就迅速松了手,感覺被寶石燙的不輕。
“幹嘛啊?小爺忙着呢。”蘇傾钰斜眼看人。
“哎,你這小兔崽子,你娘都不跟我生氣了,你還傲呢?三天不打你就皮癢了?”蘇南侯又被氣笑了,“開口閉口的小爺小爺,你還要不要認你老子了?”
“哼,誰稀罕。”蘇傾钰小聲地嘀咕。
“你再說一遍。”蘇南侯聲音一冷。
蘇傾钰反射性地縮了脖子:“我餓了,我要去吃飯,我媳婦還等着我呢。”
“你個沒出息的樣。”蘇南侯擡手拍了他後背一巴掌。
蘇傾钰不服地把手裏抱着的六品京官帽擡了擡:“我都是正六品了,可不是沒出息,你這是辱罵朝廷命官,是不對的。”
蘇南侯忍不住笑了:“你還跟你媳婦學說話了?真是出息。”
蘇傾钰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跑了,蘇南侯朝他喊:“吃過飯來書房,陛下給你下任務了。”
蘇傾钰已經撒腿跑的賊快,一個拐彎就沒了人影。
蘇南侯忍不住又笑了笑:“都是六品京官了還這麽不穩重。”
跟傻寶吃過飯,蘇傾钰很糾結,摸摸馬廄裏汗血寶馬很不想去書房,可是他還沒糾結好,蘇南侯就親自過來找他了。
結果一看到那匹汗血寶馬,蘇南侯自個都雙眼放光了,一下子撲上來。
蘇傾钰趕緊往他面前一站,擋着他:“不是說好去書房談事麽?走吧走吧,書房安靜,這臭哄哄的馬廄最不适合談事了。”
蘇南侯推不開比自己高的兒子,也不惱,幹脆繞過他,跑到馬廄裏,摸摸馬的腿,肚子,還有背,那馬嗤鼻不滿地偏頭。
“哪來的這馬?腿腳有力,毛發純粹,好馬好馬啊。”那眼神就像要把馬吃了似的。
蘇傾钰連忙防備地說:“這是我的馬,我嶽父送我的,你别肖想了。”
蘇南侯眼睛還盯在馬上,蘇傾钰趕緊拖着他爹往前院走:“不是陛下派事了嗎?說事說事。”
好說歹說才把蘇南侯拖出了院子。
沒一會兒書房爆出蘇傾钰大吼:“什麽?讓我去下棋——”
——
随後幾天蘇傾钰除了當值就開始抱着棋譜啃,傻寶無聊了,就帶着錯錯去玉和齋玩。
徐景接待她,給她嘗嘗這邊酒樓新出的荷葉雞。
吃完了徐景又陪着傻寶去逛街,專挑最熱鬧的街道走,逛着逛着就到了傳說中的粉紅樓門前。
傻寶沒留神,還在琢磨着肯定要在城裏買鋪子。
原因是,剛剛在一個木材店裏,碰到一個大家小姐跟她看上同一個綠油油的繡花凳,因爲鋪子是人小姐自家的,老闆就立馬把東西給那個小姐了,傻寶很惆怅,錯錯說,咱們可以回家讓木安做更好看的,小猴子坐的凳子也不用那麽花那麽軟。
傻寶還是不高興,決定要自己開鋪子。
錯錯激動得大喊:“公主,公主,粉紅樓,傳說中的粉紅樓啊!”
徐景向來平靜和煦的面容出現一絲詭異裂縫。
粉紅樓啊,真的是很有名呢。
傻寶一聽立馬轉頭,果然粉紅粉紅的一座樓,門口和樓上都有花花綠綠的姑娘,一眼看進去,大堂還有衣衫不整的男女在親熱。
傻寶帶着錯錯毫不猶豫地就進去了,徐景蒙了下,趕緊跟進去了。
裏頭老鸨本來在跟一個穿着皺巴巴書生長衫,表情刻闆的男人讨價還價,表示二十文連她們樓裏得病的姑娘都睡不到,你還不如回家睡你家的黃臉婆。
擡頭看到竟然有女人氣勢洶洶地闖進來,估計又是來找不學好的男人,砸他們粉紅樓場子的。吓得趕緊丢下這個靠老婆起早貪黑賣豆腐,考了幾十年還是個秀才,不事生産還要逛花樓的臭男人,跑過去攔在了傻寶面前。
其實傻寶就是興沖沖,不是氣勢洶洶。
“哎呀,這位夫人您這是。…找人還是,”看到正臉,老鸨聲音不自覺低了下去,眼光一掃,傾城美人啊,就是她們樓裏的花魁那也比不得半分這份幹淨高貴的氣質啊,這要是賣身樓裏,粉紅樓可就要賺瘋了。
徐景一身冷汗,立馬上前擋住各路好奇驚豔還有猥瑣的目光。
“花魁呢?花魁呢?我要看花魁。”傻寶很興奮地跟老鸨喊。
不知後面誰說了一句:“這不是蘇南侯世子迎娶的公主麽?看看這寶氣的,啧啧,咱們西羅可養不出來。”
錯錯瞄了一眼,默默記下了那個錢袋鼓鼓,繡了個“周”字的男人。
老鸨一個激靈,腿都軟了:“公主?您這是,要找星蒽麻煩?”
那邊正進門的王群打眼看見傻寶,吓得腳下一絆,這花魁星蒽姑娘可在他懷裏呢,不會要連累到自己吧?他是不是應該回頭出去再逛幾圈?想了想還是讓小厮趕緊去蘇南侯府通報一聲。
星蒽是個妩媚至極的女人,身段好不必說,但那雙含情脈脈的眸子看着你就讓人邁不動腳。
一進門聽到有人找自己,她還有點興奮。
星蒽向來不怕那些黃臉婆來找自己麻煩,在她眼裏,自己管不住男人就别嫉妒别的女人,所以就擡頭挺胸,驕傲地從王群懷裏站起來往前走了幾步,頭仰得天高,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有多驕傲,對着背對她的張望找人的傻寶說:“夫人找星蒽有何事?”
傻寶回頭看到一個粉紅衣裳的女人,郁悶,又是粉紅色。女人的個子比她高一點,下巴比她尖一點,聲音比她嗲一點,除此以外沒覺得多好看:“你是花魁嗎?不是說花魁都是驚天動地的大美女嗎?你怎麽不是?你是假的嗎?”
星蒽猶如被雷劈,一個黃臉婆還敢說她,可是低頭一看,對方竟是一個站在那就讓人油然心生空靈,生怕自己肮髒驚到她的小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睛,隐隐的酒窩,鼻子因爲好奇微微上湊,讓人恨不得摟在懷裏親親。
其實不怪傻寶,她從小就在後宮長大,首先她父王的四大美人可不是吹的,個頂個是大賀萬裏挑一的美女,而她的母妃更是得到她那美貌得遭人搶的外祖母真傳,其次,她那幾個和她一塊長大的姐姐更是才貌名揚各國的大美人,即使是大當家夫人那也是大當家搶回來的美人,最後到了西羅,蘇夫人當年也是響當當的京都一枝花,西羅的皇宮裏雖然比不上大賀,但也别想随便能找到一個姿色平庸的,所以到了星蒽這就不夠看了。
周圍有一瞬間靜默,王群差點笑出來,這個星蒽姑娘向來很傲,如果記得沒錯,她也就在蘇傾钰那吃過釘子,這還是頭一回被人直白地說難看,就這,還是蘇傾钰的夫人,哎喲,這夫妻還讓不讓人活了。
想想也是的,從小在美人娘親身邊長大,在西羅後宮逛大的世子,的确不太容易受到美色誘惑。
徐景也有點捂臉沖動:公主,不帶這麽打擊人家的,人家還是個姑娘呢,平日裏大老爺們都不一定能承受你的打擊。
蘇傾钰本來啃完一本棋譜,發現傻寶不在府裏,就找出來了,半路碰到王群報信的小厮,知道傻寶去了粉紅樓,差點一頭栽倒地上,撒開丫子就奔到粉紅樓。
結果他氣喘籲籲地跑到門口,就看到星蒽姑娘紅着眼圈,顫抖着手指,就跟被風雨摧殘過的小白花似的,指着一臉“我說的是實話”表情的傻寶:“你,你欺人太甚!”
蘇傾钰連忙跑過去,擋在傻寶面前,都沒看到徐景站在旁邊:“寶寶你沒事吧?”還不放心左右查看了好一會兒。
嗯,有事的從來不是你媳婦。
旁邊的徐景“咳咳”,看蘇傾钰後面那個花魁臉色都在發黑了,想笑又不好笑,說:“世子放心,公主沒吃虧。”
蘇傾钰一聽到他聲音就把傻寶徹底摟到懷裏,防備地看他:“你按的什麽心,把我媳婦帶到這種地方。”
徐景有種啞巴吃黃連的感覺。
“世子——”星蒽看到蘇傾钰這樣就“嗚嗚”哭了,“你都快一年沒來看人家了,來了竟然還如此對待人家,嗚嗚”
蘇傾钰頭皮一緊,果然四面八方跑出來好幾個各色不同的姑娘圍着他,哭喊他多久沒來看她們。
徐景默默退出包圍圈,與王群站到一處:“在下玉和齋的徐景。”
王群會意:“在下王群,刺史府上的,今日偶遇是緣,不如去喝一杯?”
“正合在下意,請。”
所以那兩人麻利地跑了。
蘇傾钰抱着傻寶被人圍上了。
傻寶擡頭看看周圍各色姑娘:“阿钰,你認識她們嗎?”
蘇傾钰憋着臉“寶寶,這事吧,它說來很長,咱們回家,回家慢慢說好不好?”
星蒽冷笑:“是啊,你沒來之前,世子可都是每天來看我們姐妹的。”
蘇傾钰皺眉,眼神冷了幾分,也不看那些起哄的女人,還是哄着傻寶:“寶寶我們先回家好不好?這裏不好玩的”
“世子你怎麽能有了新人就把我們都忘了呢。”另一個翠綠衣服姑娘喊道。
傻寶懵懂地看蘇傾钰:“阿钰你把她們忘了麽?”
蘇傾钰直點頭:“嗯,忘了忘了,寶寶你相信我,我現在和以後都隻記得你一個。”
傻寶想了下:“忘了就算了,反正長得又不好看,跟書裏寫的一點都不同。”
蘇傾钰錯愕。
這話引起了周圍姑娘的憤怒,議論紛紛。
“你怎麽說話的?”
“就是,你相公喜歡我們你管得了?”
“吃醋就吃醋,用得着這麽損人嗎?”
傻寶推開蘇傾钰,蘇傾钰一驚,惡狠狠瞪了周圍那些莺莺燕燕的女人,他娘的,大爺我以前給你們撒過多少銀子還沒糟蹋輕賤過你們,一個個的不知道感恩圖報,今天還敢這麽對你大爺媳婦無禮,這麽坑你大爺,果然風塵女子不靠譜,翻臉最無情。
蘇傾钰腦子已經瞬間翻過一百八十條“論如何摧毀粉紅樓”。
傻寶卻很認真地回答那些憤怒的姑娘,說:“我沒有說謊,你們真的不好看,不信你們問問錯錯,她最不會說謊。”
錯錯直點頭:“真的真的。”
一衆姑娘看着那個眉目婉轉的小丫頭二貨似的點頭,頓時感覺吞了一百隻蒼蠅。
就算是人家的一個小丫頭,也是比她們花魁好看的。
傻寶覺得很沒意思,就要回去了,蘇傾钰反正不打算再來這裏,就清清嗓子說:“本世子的夫人真的沒說謊,她看的美人太多了,唔,各位姑娘以後也不用等本世子了,本世子不會再來了啊,日後路上碰見也最好當不認識,不然的話,唔,本世子也不知道會出什麽事。”最後一句時毆了老鸨一眼,老鸨渾身一抖,心底發涼。
蘇傾钰趕緊追着傻寶跑了:“寶寶我真的很單純的,我隻是找她們彈琴唱曲,最多摸摸小手,真的真的。”
纨绔趕緊護着錯錯也出門了,也跟着喊:“真的,真的,我們世子從來沒找過姑娘過夜,這裏隻有一間世子專門睡覺的房間,那是一個姑娘,連老鸨都不許進的。”
後面一衆樓裏姑娘擰壞了帕子嘤嘤哭泣,星蒽姑娘去了半條命似的被人扶着上樓去了。
碰上這對夫妻不要她一條命也要她大半條命。
蘇傾钰一路上都小心翼翼地跟着傻寶,看她目光掃到什麽了,不管喜不喜歡都搶着買,就連那家先前不賣東西給她的木材店他也一口答應明天就給她買下來,還答應明天多給她買幾個鋪子。
到家後,蘇南侯看到蘇傾钰買了一大堆東西眉頭一皺,還沒開口訓,蘇傾钰就讓人把東西送回去,自個哄着傻寶去吃好吃的,一個眼神都沒分給旁人。
蘇南侯問纨绔怎麽了,纨绔說:“公主今天去逛了粉紅樓,世子爺剛哄着回來。”
蘇南侯眉毛一抖,原來如此,不知怎麽的,覺得這事有點詭異的喜感,然後就把這事當新聞,颠颠的跑着告訴夫人去了。
晚些時候睡覺了,蘇傾钰摟着傻寶說:“寶寶你别介意她們,我真的沒有碰過她們,你信我好不好?”
傻寶奇怪地看他:“阿钰你怎麽了?爲什麽一直跟我說她們?我覺得她們不好看啊。”
“哎?啊,對,不說她們,我們睡覺睡覺。”
感情人家都沒把那幫“醜女”放心上啊。
還是她根本就不懂男人去青樓的含義,根本就不懂什麽是男女之情,對他除了她父王母妃教的相公是個特别的人以外,也沒什麽别的感情?
蘇傾钰頭一回有了嫉妒,不甘心。如果不是他,是那個徐景當她相公呢?是不是也都一樣?
這麽一想就睡不着了,心裏幾十隻麻雀搶食似的亂,也不讓傻寶睡,纏着人家,對着小黃書,把書上七十二個花樣都換了一遍,折騰了一整夜,非讓人家不停地說隻喜歡阿钰,隻愛阿钰一個。
第二天傻寶到了吃晚飯才出現,先跑到蘇夫人那看小寶寶,蘇夫人看着沒什麽精神的傻寶有點擔心:“乖寶是不是不高興昨天的事?”哪個女人知道相公去了青樓還能高興的?
“唔,是阿钰不高興,他昨晚突然就不高興了,又不讓我睡,非說我不喜歡他了,讓我說隻喜歡他一個。”傻寶好委屈,打個哈欠淚汪汪的,比小寶寶還要困。
蘇夫人默然,看來傻寶沒有不高興反而讓她兒子有了危機感,這個,的确好讓人頭疼啊。
晚些時候,蘇夫人跟蘇南侯侯說:“傾兒是喜歡乖寶喜歡慘了,你去開導開導他。”
蘇南侯一愣:“你确定我跟他談感情的事,不會被他冷嘲熱諷趕出來?”
蘇夫人剜了他一眼:“怪不得傾兒老說他有爹沒爹沒兩樣,你說說你都能教他什麽?”
蘇南侯有點落寞:“我知道啊,表面上他怕我,其實他就是不想理我,懶得更我争論什麽,我心裏多怕他就真不要我這個爹了呢。”
蘇夫人被他的幽怨弄得沒脾氣了:“算了算了,憑着傾兒對乖寶那份心,也就别扭幾天就完了。”
第二天蘇南侯跟蘇傾钰下棋的時候随口說:“男人不能那麽小氣,與其擔心花會出牆,不如把牆砌得再高點,把外面的一切都給鏟了幹淨。”
蘇傾钰挑眉看他一眼,憤憤落下一子:“哼,小爺還用你教?小爺就在風月場長大的。”
蘇南侯決定還是沉默的好。
下午蘇傾钰出去一會兒,回來就把十幾個鋪子地契給正在陪蘇夫人吃雞湯的傻寶:“寶寶你看,以後買東西都不用花錢了。”
傻寶眼睛彎彎:“好呀好呀。”
一旁的蘇南侯差點把女兒摔了,這小子哄女人可真是,真是敗家啊,傻寶平時逛街買一點東西值多少?你把一個鋪子買下來得多少錢?不說這城裏鋪子大多是朝裏官員的,本來就貴,就說你這麽急着買,肯定得多花幾倍的錢吧。
蘇夫人很淡定,他們看着多的東西在人家傻寶眼裏指不定都不是事呢,兒子這也就是買個傻寶的笑安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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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寶還在打仗,今天不能出來O(∩_∩)O,不要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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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不一樣的追妻故事。
丞相府的二小姐,生性淡薄,不在乎世事,一心隻想窩在丞相府,喝喝小茶,聽聽小曲兒,當個大家閨秀。
卻遇上了威名在外,兇名遠播的淩王應飛聲。
因爲一紙婚約,讓兩個心不甘情不願的人,有了聯系。
他設計退婚,她坦然接受。
他教唆陷害,她見招拆招。
他視她如禍害,她視他如災星。
從此黎清清的人生,便多了一項活動,鬥前未婚夫!
可是老天,就是這麽喜歡捉弄人。
應飛聲發現,年少時結緣,他一心想要娶得女子,竟然是被他退婚的她?!
這可怎麽破,退掉的婚事,他可不可以反悔?
黎清清小臉一甩,“你想反悔?問過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