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後,娴嫔早産并且又一次難産,彼時,承業帝狩獵歸途中,等好不容易趕到冷宮時,傻寶已經吃力地抱着穿好衣服新鮮出爐的妹妹說話了,旁邊容嬷嬷一臉心驚膽戰地張着手,準備随時抱住被摔下來的小公主。
而昏迷還未醒來的娴嫔卻被診斷以後再也不能有孕了。
承業帝手裏的鞭子拽得緊緊的,揮手就将一旁的桌子砸的粉碎,傻寶吓到了,睡着的小孩也被吓哭了。
承業帝蹲下身抱住兩個孩子,小聲哄着:“父王不是生你們的氣,寶寶,可能父王要食言了,不能讓你母親給你生個弟弟了。”
傻寶把妹妹給承業帝:“父王,你抱抱妹妹吧,她很乖的。”
承業帝小心地接過來,孩子很快不哭了。
不多久,娴嫔醒了,也瘋了,一個勁說有人害她,還趕承業帝走,承業帝被鬧得煩了抱起傻寶就走了,傻寶不敢哭,愣愣地趴在父王肩頭,害怕那樣陌生瘋狂的母親。
娴嫔一直不肯撒手新生的孩子,承業帝害怕她會傷到孩子,喊着徐公公問把孩子抱到自個身邊跟傻寶一塊養着怎麽樣,傻寶就說:“父王,讓妹妹跟着母親吧,寶寶陪着父王,我聽母親小聲說過,寶寶小時候母親,沒能一把屎一把尿拉拔,真不好。就讓妹妹跟着母親好不好?”
承業帝心裏難過地摟着傻寶:“嗯,聽傻寶的,傻寶陪着父王,妹妹陪你母親。”
傻寶睡着後,承業帝叫來徐公公:“說吧,誰動的手?”
徐公公不說話。
承業帝第一次對他動手,一盞熱茶砸到他臉上,徐公公動都不動一下。
承業帝冷笑:“怎麽,四個都有份?要是生的不是個公主,是不是孤回來都看不到娴嫔母女了?還是說,如果傻寶不是個公主,孤回來也看不到娴嫔母女了?”
徐公公依舊不說話。
承業帝坐了一夜,徐公公站了一夜。
天色微亮時,承業帝隐在陰暗裏,說:“你說娴嫔是不是覺得一切都是孤授意的?她藏了那麽久的孩子,甚至不惜惹怒孤躲到冷宮,孤還是用傻寶把她逼出來,讓她暴露在所有人面前,然後在她生産前狩獵,讓人趁機害了孩子?”
徐公公才開口:“不是麽?陛下,畢竟她的娘家是先皇那時被抄家逃到延國的餘孽。”徐公公頓了頓,低低又說,“換了誰,都會這麽想啊陛下。”
承業帝的聲音幾乎聽不見:“在烏喜時,孤見過她的弟弟,她弟弟說,她是她母親被搶回金家就有的,她是代替金家大小姐被送來的,寶寶說,她逃過。”
徐公公又沉默了。
第二天,娴嫔又被提爲娴妃,但仍住冷宮。
其他四個嫔都因爲一些莫名其妙的事被貶爲美人,并且一舉一動都會有人告訴承業帝,一時間,後宮與前朝徹底隔絕。
而這一回有關後宮風波,不僅承業帝臉色極差,丞相和太師的臉色也難看得不得了,導緻整個朝堂除了政事就是政事,有關皇帝的一切私事都沒人敢提一句。
——
傻寶進學時,她的妹妹已經會走路了,承業帝并不拘束她不許她去看娴妃她們,所以傻寶每天都是早上跟父王吃飯,中午下了學跑去母親那吃飯,晚上回父王那完成夫子交代的作業。
有時候,娴妃正常點,不時刻盯着七公主時,傻寶就牽着和父王長得很像,連嚴肅扳臉都一個樣的妹妹去看看父王,這時候,承業帝就會停下奏折,瞧瞧這個似乎都不會笑的小女兒,行禮比傻寶标準,說話吐詞清晰,挺稀罕她的聰明伶俐,估計過幾年說她是姐姐傻寶是妹妹也有人信。
承業帝給小女兒起名郝連寶殊,小名就是傻寶起的二寶。
時間久了,承業帝也喜歡上了這個沉默寡言的小女兒,不過娴妃看的緊不常能看到,做皇帝看孩子還得妃子批準,大約隻有他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