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娃終于吃飽了,可是桌子上還有很多東西,她就問:“父王,我能不能打包回去夜裏吃?”
席間有人嗆了,于是更多的鄙視眼神送給小奶娃,娴妃安坐如泰山。
承業帝不理解:“寶寶夜裏餓了可以讓人送飯,不用打包。”
“可是大家都說很忙,我去年夜裏醒來沒有吃的,母親就說睡着就不餓了,雖然我現在,夜裏都不醒了,不過母親說人要,要,嗯,未雨綢缪,有吃的又吃不完,可以藏起來餓了吃,萬一我夜裏再醒就可以有吃的了。”
承業帝臉色很難看:“是嗎?寶寶你老是沒有吃的?”
“也不是,母親會把她的那份也給我吃,不過母親也會餓,我有時會跟白白要,好多好多,好吃的藏起來,大姐姐她們找不到。”小奶娃很自豪,小臉揚的高高的求表揚,“母親說我很聰明。”
“你胡說八道!”大公主臉色蒼白。
沉妃也冷汗直流。
承業帝不作聲地喝了一杯酒:“看來沉嫔真的是操勞太多,反而對子女教育不周到了。”
大皇子受罰今晚都沒出來。
沉嫔吓得立馬跪下:“陛下明察,娴妃之前用度都是花嫔負責的,至于皇兒公主确是臣妾失職,請陛下恕罪。”
花嫔急了,跪下來說:“陛下,臣妾不敢,定是底下人欺瞞才有疏忽,請陛下恕罪。”
下面一半大臣都恐慌了,紛紛起來請陛下恕罪。
承業帝心裏雖然不滿意,但好好的宴會也不想太難看:“行了行了,都起來,本是家宴,不過吃頓飯,以後後宮事務都交給娴妃罷,幾位嫔還是把自己兒女管教好。”
大家這才回位子,娴妃這時卻開口了:“陛下,臣妾不通事務,怕是做不好,不如還是一切照舊吧。”
衆人一驚,這個女人難道真是傳說中的傻?有權不要?
承業帝也不高興了:“怎麽,你還想寶寶餓了吃不到飯?還是你自己喜歡餓肚子?”
娴妃還要說,承業帝打斷:“容嬷嬷是太後仙逝前最依重的嬷嬷,以後她跟着你,你好好學學打理後宮。”
娴妃看他冷下臉就不敢出聲了,算是默認。
承業帝看她慫了,心情才好起來,話說下午那會兒她可一點不怕死地在他身上又撓又掐,把他恨得牙癢癢。
大家又開始吃飯,吃到一半,雁嫔說:“陛下,聽聞如今百廢待興,國庫又不甚盈滿,臣妾雖在後宮,但也想爲陛下分憂,這是臣妾的一點心意。”後面侍女捧出了滿滿一盒子亮閃閃的首飾,看起來挺值錢。
承業帝心喜,雁嫔還是不錯的:“恩,雁嫔的心意孤收下了,比之一些朝堂臣子都懂事多了。”
雁嫔笑臉一僵,那個捐五兩的可不就是她那不成器的兄長?
“陛下,臣妾也準備了一點心意。”沉嫔還是不甘落後,讓人拿了一匣子泛黃的老字畫來。
承業帝奇了,都這麽有錢?那當初沒有軍需時怎麽沒人拿出來?不過,人家心意不能不收。
四個嫔都送了心意,唯獨娴妃還是沒反應,大家又都看過來。承業帝也看過來,娴妃目不斜視,承業帝牙又癢癢了。
而此時小奶娃正眼巴巴看着丞相面前的葡萄,整個大殿除了承業帝,也就丞相面前有了,承業帝喜歡葡萄,尤其是番外進的非當季葡萄,所以承業帝的已經吃完了,隻有丞相有了。
丞相被看的撐不住了,遂賞了她一個眼神。
“公主可是有話說?”聲音雖然清冷,但多了平日沒有的寵溺。
“白白,我可不可以吃你的葡萄?”小奶娃推推自己面前桌上的娴妃沒動過的佳釀,“這個跟你換。”
白遇挑眉:“這個可不換,你的佳釀我也有,大家都有,但我的葡萄現在這裏可是沒人有的,公主要是不是得找點現在這裏大家都沒有的來換?”
小奶娃難住了,什麽是她有大家沒有的呢?
承業帝不高興,白遇,我知道你和我閨女熟,但你不能這麽當我面親熱。
“母親,你能幫我想想嗎?”
娴妃沉思了一下,說:“寶寶你覺得丞相缺什麽?”
小奶娃想了一下大聲說,“錢和女人!”
丞相一臉屎。
新太師說:“公主果然聰慧。”
小奶娃看看這個第一次見的美男,還是有好感的:“嗯,母親說寶寶最聰明,你能知道這個,說明你也聰明。”
太師一臉抽搐。
丞相笑眯眯地:“那公主能給臣什麽?”
小奶娃爲難了:“我要把錢都給父王的,我的石頭也是要給父王的,我也沒有女人給你。”
“都給陛下了?”丞相放下酒杯,聲音多了嚴肅。
小奶娃點頭:“除了我現在身上的,其他的都要給父王了,我都跟父王說過了,我母親說她的等下也給父王,真的沒有了,要不等我母親寫了信,跟外公家要到了我再給你。”
承業帝受不了丞相質疑的眼神,是,拿自己妻女的東西是不好,可這不是沒辦法了嗎?
“好了,寶寶啊,父王會給丞相美人,葡萄你拿去吧。”承業帝直接讓人把葡萄送給小奶娃。
小奶娃拿到葡萄高興的讓娴妃給她剝皮吃起來。
丞相還是不能鎮定,他看過小奶娃的盒子,每一盒說是價值連城都不爲過,當初他拿一盒就能給承業帝支持一個月的糧草讓承業帝打下一座城,小奶娃手裏至少得有十來盒,别說還有娴妃手裏的,那些拿出來再打三年仗也夠了。
似乎感覺到丞相的怨念,小奶娃想了想還是把自己手上戴的的,頭上插的,腰上挂的,懷裏墜的,腳上繡的各拿了一半,立馬堆滿了她面前僅空的桌面,衆人怔然地看着那堆珠寶,剛剛幾個嫔的首飾字畫什麽的都弱爆了好不好,人家随便繡在鞋子上的那紫色珠子根本就不是她們原以爲的假貨,真的是一顆抵上十顆夜明珠的紫色東珠好不好?人家随便掏出來的那塊璧玉就抵得上十副字畫好不好?
小奶娃然後爬起來抱着滿懷的珠寶搖搖晃晃跑到丞相面前,豪爽地連自己一塊扔進丞相懷裏:“這些都給你了,你也可以當個有錢人了。”
丞相抱起小奶娃,熟練地讓她坐在自己腿上,給她一樣一樣地把懷裏珠寶拿出來放到剛剛侍女送來的盒子裏,不一會兒就裝滿了一箱,這下那些人都不敢再看了。
丞相收拾好東西說:“原來公主今天用了兩箱石頭呐,恩,今天是公主最暴發戶的一天。”
小奶娃點頭:“父王說的,我用一箱還不夠好看,所以我又用了一箱。白白看,是不是好看多了?”
好看,會移動的珠寶樹當然好看,走到哪都發光。
承業帝看自家女兒坐在眼中釘懷裏那麽習以爲常很是不高興,白遇太讨厭了,自己不能去生嗎,非要抱他的女兒。
承業帝說:“寶寶啊,來父王這,你說要給父王的石頭呢?父王都沒看到,比丞相醜的父王可不要。”
小奶娃記得現在是要抱父王大腿的,就連忙滑下來颠颠跑到承業帝腿邊往上爬,承業帝有點僵硬,似乎還沒有孩子享受過坐在他腿上的待遇。
手不自覺地撈起小奶娃,小奶娃伸手就把自己懷裏的一個玉老虎塞到承業帝手裏:“父王的比白白好,白白的是豬。”
丞相悲傷逆流成河,到底不是自己的種。
“嬷嬷,嬷嬷,把石頭拿過來給父王,快點。”
娴妃身後的金嬷嬷心裏是不樂意的,那些珠寶可是近一年才有的,有了這些才不用繼續過之前兩年那樣,吃不飽穿不暖的苦日子,皇帝又不差錢,怎麽好意思要。
娴妃微微咳了一聲:“嬷嬷順便把本宮準備的那幾盒也拿來。”
嬷嬷回過神吓得一身冷汗,皇帝要的她怎麽敢不拿。
于是二十幾個宮女一人一個盒子捧進來。
饒是承業帝小心肝也跳起來,不是吧,這麽多?
盒子打開,整個大殿的燈火都暗下去了,珠寶的光輝生生壓下去那些燈火。
其他人更是大氣不敢出,他們敢說合盡全家之力他們也不一定這有一半。
新太師喃喃:“金家果真富可敵國。”
大元帥也第一次看到這麽多珠寶:“難怪丞相對娴妃母女那麽好。”
承業帝不知爲什麽,眼睛被珠寶的光輝刺的生疼,心裏總是有一處空落落的,不由自主地看向娴妃,她還是那般漫不經心又一本正經。
忽然間,承業帝想,她大概是認爲自己貪圖她所帶來的财富才寵幸她的吧。
想到這個可能,承業帝心裏很不舒服,臉色也不好了,小奶娃以爲自己送的不好,小聲說:“父王,這真的是我最好的了,那下次母親要了新的我再拿給你。”
承業帝有點煩躁,揮揮手讓人把東西拿下去,讓其他人繼續吃飯,自己抱着小奶娃起身出去,還不許任何人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