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威猛的老虎伸出前爪,看似輕描淡寫的踏上一人的胸膛,那男人頓時口吐鮮血,其餘幾人紛紛被吓得昏死過去。
她廣袖一揮,躲藏在各處的人隻覺得眼前一道刺眼白光閃過,綁在那姑娘身上的麻繩倏地斷開。
一身鞭痕的女子透過依稀晨光看向桌前的年輕男子,此人年約二八年華,生的風流韻緻,道骨仙風,一個凡人居然能令百獸之王俯首,着實令人驚歎。
“姑娘,快離開這是非之地吧。”
她勾起一側唇角,語笑嫣然,方才還威風凜凜的猛虎瞬間乖巧如貓,曲起粗壯的軀幹,老實的趴在她腳下。
“我曾暗暗發誓,如有人能救我于水火,我便爲奴爲婢,當牛做馬。”
女子羸弱不堪的站在木樁前,根本不敢近前,虛軟的跪在了地上。
“舉手之勞而已,我不要奴婢,也不要牛馬,我将你從這群惡人手中救出,轉而就對你呼來喝去,不是等于沒救?”
“您不是這樣的人。”
淩亂發絲下,一雙淚眼汪汪的眸子可憐巴巴的望着她,女子微微垂首,長跪不起。
“小二,給那位姑娘上一些酒菜,将這銀子轉交給她。”
“是,客官。”
店小二應着,卻不敢上前去拿。
韓非煙起身将銀子放在桌上,身旁的龐然大物也跟着騰的起來,她剛觸及它的背,便見那坐下猛虎如閃電般疾奔而去。
晨光熹微,白衣飛揚,一身狼狽的女子朝着她離去的方向三叩首。
“你快起來吧,真是遇上貴人了。”
店小二全身哆嗦着将她從地上扶起來,立馬去準備酒菜。
齊國京城,摩肩接踵,揮袖如雲。
韓非煙命愛寵在城外等候,率先進了城。
“皇後娘娘又病了,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好。”
“要說最可惡的就是那個冒名頂替的女人,要不是她害了公主,皇後娘娘怎麽會一病不起?”
城門前,一群百姓唉聲歎氣,連連搖頭。
她正要回宮,聞聽此言揪心難忍,三兩步擠到前面,撕下了城牆上的皇榜。
四名侍衛引着她進了齊國皇宮,她腳踏着故土,澄澈如泉的眸子濕漉漉一片。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
“何事風風火火的?”
一名年輕宮女心急的入殿,喜上眉梢的跪在皇後腳下。
“回禀娘娘,已經有人揭了皇榜了,并且将良藥都送來了。”
守在金絲軟塌前的另一名宮女将皇後扶起,小心翼翼的替她理好了微亂的發絲。
“還沒診治就将藥送來了?”
皇後娘娘抿唇一笑,覺得荒唐極了。
這一年來皇上憂心忡忡,爲了她的身子,張貼了無數皇榜,卻也引來了不少空有虛名的術士。
“是呀娘娘,那位年輕人說您并沒有什麽毛病,有的隻是心病,服了這藥立馬就會痊愈。”
宮女一招手,站在門口的太監将一個錦盒端來,小心的打開。
皇後娘娘俯身一瞧,隻覺得心跳加速,周身血液沸騰,差點暈過去。
這盒子裏面裝的并不是什麽藥,而是非煙最拿手的一道點心。
“快,快宣她進來!”
“是,娘娘。”宮女領命而去。
皇後娘娘剛坐下便瞧見一身穿白色衣袍的少年郎進了大殿,仔細一看,覺得渾身有力,整個人好似又活了一般。
“母後!”
她撩袍撲通跪在地上,好似胭脂染就的唇兒輕輕顫動,怎麽抿也抿不住。
淚水如斷了線的玉珠般順着絕美細嫩的面頰劃過,染了一襟悲泣。
“我的煙兒,終于把本宮的煙兒盼回來了。”
皇後娘娘半跪在地,伸着纖柔的臂膀将她納入懷中,緊緊的抱着,生怕一松手就被人搶了去。
自從韓盈的事情敗露,皇上便将宮裏的宮人們換了一批,僅留了一些親信,因此真正認得她的人不多。
看見抱在一起的母女,殿内的宮女太監們紛紛垂首落淚。
“母後,孩兒不孝,讓您擔憂了,聽說您身子一直不好,都是因爲我。”
韓非煙咬咬唇,伏在娘親的肩頭狠狠抽泣。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許是一種劫難,一道坎吧,平安回來就好了。”
皇後雙手顫抖着捧住她那濕潤的臉蛋,怎麽端詳都端詳不夠似的。
“母後,我好想你,當初我在半路被韓盈推下懸崖,什麽都記不得了,可是我好想找爹娘,好想回家,如今終于見到我的親娘了。”
她撲入娘親懷裏,蝶翼般的長睫微顫,睜着如煙似霧的瞳眸吧嗒吧嗒的落淚。
正當母女倆抱頭落淚,殿外一名太監匆匆趕來。
“娘娘,楚國霆王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