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烏雲壓頂,仿佛有滾滾暗流湧動。
宛若刀斧鑿刻一般的剛硬線條愈發冷凝,鐵鉗般的大手捏上那細嫩的下巴,嬌柔的身子被迫往上提了提。
“你爲了别的男人給本王下跪?”
韓非煙咬咬唇,粉團兒般的芙蓉面微微掙紮,卻未能逃了他的手掌心。
“不是的,跪您是禮數,王爺,求您放過他吧,張大哥爲人實在,沒什麽壞心眼,凡事人之常情。”
柔嫩的手扯了扯他的衣擺,她仰頭看他,梨窩淺淺,醉了英雄。
高大健碩的男人劍眉緊蹙,别開臉去。
“看在她的面子上,本王暫且饒你一回。若再敢逾越,千刀萬剮。”
磁性淩厲的嗓音盤旋于頭頂,張烈渾身如水洗了一般,跪伏在地,連連磕頭謝恩。
“屬下知錯,謝王爺開恩!”
張烈連滾帶爬的逃了,韓非煙攥着他的衣擺,松了口氣。
脆嫩柳枝兒一般的纖腰突然被他一手掌握,提了起來。
“剛才吓着你了。”
“沒,隻是覺得王爺有些小心眼了。”
她咬咬唇,微微颔首,後退了幾步。
“本王真是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賀霆白了她一眼,擡手捏了捏那細嫩柔滑的小臉。
韓非煙縮了縮脖子,澄澈透亮的大眼蓄滿羞怯,尴尬的别開臉去。
“王爺,您快回去歇着吧。”
“本王睡不着了,陪本王坐坐吧。”
話音剛落,他摟着她的腰身飛身一躍。
星月浩瀚中,兩人肩并肩坐在屋頂上,一個豐神俊朗,一個風嬌水媚,日月星辰,好似陪襯。
“求王爺不要再因爲我而遷怒他人了,屬下心裏會很難受的。”
“他三番五次的擾你,以爲本王不知?”
有力的臂膀一伸,她就那麽軟綿綿的撲在了他的肩上,柔嫩的手抓着他肩頭的衣料,掙紮着欲起身,卻被他又按了回去。
“王爺是将我當成了故人吧?從落入崖底的那時我就知道,你一定是認錯人了。”
韓非煙伏在他懷裏緩緩擡頭,櫻紅的唇輕輕顫抖,眸光流轉,淺語低吟。
她不敢輕易接受這份好,生怕是奪了别人的疼寵。
“本王覺得你很像,甚至就是。可是如今這份情與那無關,不管你是誰,本王拼了命也要留住。”
“或許我已經嫁過人了,或許娃娃已經滿地跑了,你也要嗎?”
她咯咯一笑,語聲甜美,嬌糯清脆,悠遠纏綿。
韓非煙聽了那話心頭一暖,突然生出了想要逗弄他的心思。
“不管你是怎樣的你,本王生生世世都不會放手。”
剛硬的面龐掩飾不了他此時内心的萬千躁動,賀霆心跳加速,将懷中的嬌人兒抱的愈發緊了。
“王爺,給我一點時間吧,好不好?”
“好。”
好不好三字被她咬的格外輕柔,聽得他心顫。
翌日一早,所有人出了客棧,繼續朝着避暑山莊進發。
有了昨晚的事情,張烈無精打采極了。
“周大人!”
肩頭突然被拍了一下,張烈差點吓得從馬背上跌落。
“既然這般膽小,就不要試圖去冒險。”
周元面色冷如利刃,讓人望而生畏。
張烈脊背一寒,“屬下不明白周大人所說何意。”
“那是王爺的心尖,不要色令智昏,辛辛苦苦爬上的地位不保是小,丢了命就什麽都沒了。昨夜若不是她下跪求情,你以爲你還能活到今天?”
他跟随王爺多年,從來沒有見他對哪個姑娘這麽上心,如今看來,是動了真心了。
“多謝大人提醒!”
張烈面色慘白,朝着周元一抱拳。
避暑山莊位于群山蒼翠之中,剛到了這裏便感覺空氣清新,爽涼宜人。
此處乃是皇上親賜,如若沒有征戰,賀霆每年過了端午都會來小住一段時間。
“叩見霆王千歲!”
千餘名宮女太監恭候多時,見那威勇高大的男人從馬車上下來,恭敬的跪了一地。
“平身吧。”
話音落,他隻覺得鼻端傳來陣陣馨香,回身一看,她如同以前一樣穿上了男裝,一頭柔亮及腰的墨發被高高束起,俨然一萬千風華的翩翩佳公子。
賀霆勾起一側唇角,拉着她進了避暑山莊。
院内亭台樓閣,假山水榭,藤蘿翠竹,交相呼應,好似置身于仙境。
“這裏居然也有小兔子!”
一團雪白綿軟的小東西自那隐隐嫩草地中竄出,韓非煙眼前一亮,俯身愛撫着那細軟的小耳朵。
“别碰!”
站在一旁的男人一愣,深潭般的眸子陡然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