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内的護衛清一色身穿棗紅色衣袍,韓非煙頓時明白,原來這人也是新來的護衛。
“哪來的叫花子?”
男子抱着手臂,斜睨一眼。
“張大哥,可不敢這麽說,那位小兄弟是周大人親自送來的。”
一名護衛獻媚一笑,連忙上前解釋。
她今天疲憊極了,懶得聽他們說什麽,韓非煙傾身剛要躺下,衣領突然被人揪住。
男子動作快如閃電,讓人防不勝防。
韓非煙飛快覆上他的手,試圖掰開他給的禁锢。
“你想幹什麽?”
朱唇輕啓,聲音被刻意壓低,掩蓋不住原本的清甜稚嫩。
“我不管你是誰帶來的,這是我的位置。”
四目相對,揪住她的男人眸光嗜血,像是要吃人一般。
“對不住,我不知道這是你的位置,我離開就是。”
韓非煙轉頭看向方才叫她睡在這裏的男子,那人卻狡黠一笑,大被蒙過頭,佯裝不認識她。
韓非煙一點點掰開他的指頭,掀開被子剛要起身,卻被他按住肩頭。
“被褥已經被你弄髒了,我還怎麽睡?要麽你打赢我,要麽跪下道歉!”
話音落,出口狂妄的男子結結實實挨了一拳。
“你這小叫花還真有點膽量,看拳!”
房間内頓時響起噼噼啪啪的打鬥聲,原本想要睡下的護衛們眼睛一熱,全都精神起來。
韓非煙矮那男子半頭,今天體力消耗過多,沒過幾招就有些撐不住了,結結實實被那男子摁在鋪上。
髒兮兮的臉蛋看不出表情,正當那人開口大笑的時候,韓非煙粗喘着氣,一腳正中他下身要害!
“你,你!”
那名護衛伸手捂住痛處,額角的青筋凸起,側身栽倒在她身旁。
房間内的護衛們頓時驚呆了,要知道,剛剛被她打倒的人可是新晉護衛中武功最高的。
韓非煙一個鯉魚打挺起身,回頭瞄了他們一眼,拖着疲憊不堪的身子出了房門。
夜色深沉,濃稠的化不開。
府内飛檐鬥拱,金碧輝煌,宮燈璀璨。
韓非煙漫無目的的走着,五髒廟開始敲鑼打鼓,鬧騰起來。
胃液分泌的越來越多,韓非煙難耐的舔舔唇,伸手捂住了胃。
“荔枝!”
沒走幾步,幾棵碩果累累的荔枝樹映入眼簾,水汪汪的大眼一亮,加快了腳步。
韓非煙手腳并用,趴在樹幹上喘着粗氣,迫不及待的摘了一顆,髒兮兮的嫩手顫顫巍巍的剝開外面那層華麗的紅裝。
一股清甜氣息溢滿鼻腔,紅潤的小嘴兒微張,一口全都吞下。
“好吃嗎?”
渾厚磁性的嗓音宛若陳年佳釀,聽的耳朵都醉了。
韓非煙趴在樹幹上,一邊吃一邊狠狠點頭。
“好吃,可甜了!”
正說着,她又塞到口中一顆。
“啊!”
突然感覺到不對勁,韓非煙停住動作,向下一看,一個生的高大健碩的男人身着一身夜行衣,正站在樹下目不轉睛的盯着她。
一時失神,韓非煙渾身無力的跌了下去。
預料中的疼痛沒有襲來,一股清新的味道混着一股陽剛氣息竄入鼻腔,韓非煙咬咬唇,試探的睜開雙眸。
懷中的人兒綿軟極了,髒兮兮的小手緊緊揪着他的衣襟,腮幫一下一下的蠕動,口中似乎還有尚未吃完的果肉。
四目相對,韓非煙慌亂的從那男人懷中跳下去。
“能到霆王府偷果子吃,你很有膽量。”
“我沒偷,我就是這府上的人。”
韓非煙四下看看,心虛的站在樹旁,意猶未盡的舔舔唇。
“我是王府的護衛,我看有一道黑影在樹下閃過,一定就是你吧?你是哪個,快報上名來!”
韓非煙有種預感,這個男人不像好人。
“你說呢?”
骨節分明的大手扯下面罩,露出那張俊美非凡的面容,男子勾起一側唇角,緩步向她走近。
“王,王爺。”
朱唇輕顫,韓非煙手中攥着的荔枝突然滑落,頑皮的滾到他腳下。
他今夜出府,歸來時偶然瞧見樹影間有人,沒想到是這細皮嫩肉的小子。
“爲何深夜在此?”
“我迷路了。”
在這裏何其艱難,她很想走,可是天大地大哪裏是她的去處?
幾縷發絲混着汗液粘在黑乎乎的臉蛋上,狼狽不堪,惹人憐。
賀霆心尖一軟,頓時覺得拿她沒辦法。
“來人!”
“屬下在!”
一道黑影閃過,一名護衛突現眼前。
“送她回去。”
“是,王爺。”
那名護衛偷偷瞄了韓非煙一眼,立即抱拳應是。
韓非煙吸了吸鼻子,委屈的像個小媳婦似的跟在那護衛後面。
沒走幾步,涼飕飕的感覺越來越明顯,韓非煙皺皺眉頭,伸手一摸,竟直接摸到了皮肉。
回身一看,霆王居然還沒走!
韓非煙心裏咯噔一下,面頰绯紅,雙手捂住後面的布料,埋頭前行。
殊不知,一向冷漠的男人面頰浮現出一抹不自然的紅色。
等她回去的時候,護衛們已經睡下,韓非煙借着依稀的月光找到一處空鋪,蹑手蹑腳的爬上去,警惕的和衣而睡。
翌日,天剛蒙蒙亮,護衛們紛紛起床。
“張大哥,你那傷沒事吧?”
“沒事,哼!要不是那個叫花子暗算小爺,小爺怎麽會輸給他?一會看我怎麽收拾他!”
昨夜被打的男子憤憤不平,話音剛落,一抹高挑瘦弱的身影映入眼簾。
面前的年輕男子面如美玉,肌膚賽雪,尤其是那雙大眼,靈動的好似會勾魂兒,如瀑般的墨發高高豎起,美的讓人歎服!
明明是個男兒身,卻讓人腦海中莫名跳出嬌豔欲滴四字。
被打的男子呆呆的看着韓非煙,沒想到那小子洗幹淨了這麽光彩照人,頃刻間竟讓人怨恨不起來了。
早飯過後,所有新來的護衛排排站好,開始接受訓練,一直到正午都似乎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站起來!”
耳邊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侍衛長聞聲看去,一名護衛滿臉是汗,倒地大口喘息。
“我不行了。”
韓非煙長睫微顫,掀開眼簾,有氣無力的答道。
“真不知道你這種人是怎麽被選進王府的?”
“本王親自選的。”
磁性渾厚的聲音傳來,侍衛長吓得渾身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