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也就是這個時候,他們感受到一陣很令人舒心的感覺。
他們沒走出幾步——
瞬間感覺到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
而且,玄門長老擡頭望向天空的時候,察覺到天空的異象。
周遭無人敢動。
陸朝闌說,“麻煩諸位在這裏等待片刻。”
他腦中一直響起除夕那天晚上火焱的話。
他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盤腿而坐。
他身上積蓄的功德瞬間順着功德柱瞬間彙聚到那一團亮光之中。
而與此同時,正在打開那個死陣的顧暮然,似乎也察覺到空氣中屬于他身上的功德之力的氣息。
啓越等人盯着逐漸開啓的死陣,若是說他們心裏不激動,那……都是假的。
她之前已經算到這些,此刻,她并未管他們幾個。
她喚出自己曾經引出去的三道分魂,強勢的讓自己回到曾經的巅-峰時期。
隻有這樣——
她才能救他。
他助她回歸自己。
她也隻是想護他周全。
雷電過後,她心口泛起一絲痛楚。
曾經的靈心已經散溢于大地。
如今重新生長出來的那顆心,和他心意相通。
他們再也不會受天地的制約。
和三個分魂合體的那瞬間,她将自身所有信仰之力全部湧向一個方向。
也就是這個時候,顧暮然看了一眼火焱。
火焱瞬間點頭,“明白。”
吱吱和火焱忽然合作。
另一邊——
玄門忽然聽見一道不對勁的聲音,他們察覺到拿到輸入功德之力的方向,赫然就是他們所在的方向。
正當他們目光看向一旁時,忽然那個方向又落下一股很強大的信仰之力。
那股信仰之力很精純,令他們都無法擡頭瞻仰。
瞬息的功夫,他們腦海中感知到一股信息。
恍惚的功夫,他們像是做了一場夢。
夢裏,他們看見國師疊起的人生。
一時間,圍繞在陸朝闌身上的信仰之力大漲。
而另一邊。
啓越三個人在封印被解開之後,如願找到了曾經的龍脈。
“哈哈哈,找到龍脈了,那個通道也一定在這附近,快找……”
此地靠近赤焰山,他們能感覺到之前那股力量。
“趁着她還未追上來,我們需要加快速度。”
這裏的一處地下洞穴。
周遭甚至可看清那年代感極久的岩石,但是他們此刻都無心情看這些。
他們壽命早已将至,如今之所以殘存,是因爲他們的靈魂。
軀體千年前便已經散溢。
忽然間,他們感受到的龍脈周遭被一股神秘力量封印住。
他們相互看了一眼,都明白——是她追上來了。
但是,他們此刻還沒找到那個和異世界相互連接的通道。
身後傳來腳步聲,“三位,可是找到了?”
她倚在石壁一端,一道光從她身後照拂而入,映襯出她極其陰冷的面容。
彼時,她和眼神和剛剛又完全不一樣。
她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做,可是就連那眼神無端生出壓迫感。
“你們不尊生死之道,更是利用邪術,讓魂魄不尊輪回之道。生死本就應遵循天道,你們欲找尋那個通道,可那個通道不過是你們的一場夢,它本就不是真實存在的,你們……一輩子所求的也不過是虛妄而已。”
她的話,于他們而言,不過是刺激。
“你胡說——”
他們都不敢相信這一切。
“師侄,你這樣可就有點兒不太好了,你爲了不讓我們找到那個東西,不能诓騙我們說這個地方不存在,這話你師父當年說過,我們沒相信,你現在再說……又是什麽意思呢?”
他們找不到那個通道誓不罷休,但是現在的情況,他們根本感知不到當年所感受到的氣息。
當年靈氣大盛,可現在的這般……
“當年是當年,現在是現在,當年我以捏破靈心爲代價,散溢了所有的靈氣,更甚至用這些靈氣加固了死陣的威力時,這個通道就消失了……”
她本不欲和他們多費口舌,但是……這些是事實。
“你們以大夏國繁榮爲引,我爲了自己的責任步步退讓,更甚至,靈氣差點兒全失,那個時候……你們所求已經全無果……”
所謂因果報應,天道循環。
“不——不是這樣的。”三人神色都有些不對勁。
他們眼神帶着質問,“你在說謊?”
她嗤笑一聲,“說謊?至于嗎?”
她甚至不多看他們一眼,她走到龍脈前,當着他們的面就上面加固一層封印。
更甚至,他們親眼看着她布下了一個陣法。
他們更是在那個陣法上隐隐感受到一股浩瀚的天道之威。
此刻,他們看向顧暮然的眼神才變得越來越忌憚。
她伸出手,所有的靈力都朝着她靠攏。
“你們逼我對大夏國寒心,成功之日就是你們離所求越遠之時,這些你們……難道不知道嗎?”她逗弄着手上的靈力,“你們當時被靈心散溢的靈氣封印,後來你們靈魂逃竄之後,你們難道沒感知到爲何現在的靈氣越來越薄弱?”
他們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随後看向她說,“……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什麽,你們不是猜到了嗎?”她真正歸來的時候,他們就從未被她放在眼中。
她看着掌心上跳躍的靈力,垂眸向上挑了一眼,“當時靈氣因何出現,又因何消失……你們難道還不明白嗎?”
他們像是想到什麽,腳步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不可能——這不可能!!!”
“事實已經擺在你們眼前,信不信随你們。”
她随便一個眼神,就帶着大道至上的威壓。
此刻的她,比千年前的她還要強上數倍。
更何況,她現在還是最巅-峰時期——
他們當年,使用重重陰謀,逼的她幾乎魂力全消,靈力全散,可……那個時候,他們不一樣被封印。
不同的是,她不會再做那麽愚蠢的事情。
他們仍舊不相信他們的話,他們向往另一個世界,這已然成了他們的執念,現在她告訴他們,他們親自摧毀了這個通道,這讓他們如何能接受。
他們奮起反擊。
但是,卻被她輕輕松松的抵擋住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隻小貓邁着高貴的步伐走來。
吱吱的眼神帶着殺氣。
“姐姐……他們就是作繭自縛,他們還不配你親自動手。”吱吱的聲音傳入了她腦海中。
當時她降生在天澤石面前,吱吱也是随行的一員。
隻是當時它,被傳送而來的時候,陷入了沉睡。
一直到後來,他們才遇見。
“姐姐,我助你将預知的畫面傳送給他們……火焱也在趕來的路上,他們曾經那般對你,他們就該受到懲罰,普通的刑法對他們而言,簡直就是小菜一碟,再說,他們已然算不上真正的人類,人類的規矩于他們而言,也是不堪一提的,既然這樣……就讓他們在此忏悔吧。”
他們曾經一直在禍亂大夏國。
曾經的通道也确實就在龍脈附近,有靈界靈氣的滋養,有靈界小公主的守護,大夏國必定繁榮昌盛。
可——就是他們,讓他們的小公主受盡了委屈,還差點兒命喪黃泉。
吱吱這些話說的很直接,但是若不是顧忌她姐姐,她恐怕會更直接。
顧暮然揮了揮手,回溯過往那些因果的點點滴滴悉數傳給了他們。
他們腦中出現了種種畫面。
那些畫面讓他們痛苦不堪。
他們腦中所想象的,不敢面對的事情,直接以畫面的形式出現在他們腦中。
靈界和大夏國的通道本就是因爲她出現,也是因爲她關閉的。
她并非沒有心,乃是罕見的靈心,靈心的出現,給這片大地帶來了靈氣。
靈心因他們而消散,所以若不是他們作繭自縛,他們……或許真的有可能會去到另一個神秘的地界。
但是現在……
他們無法接受自己是罪魁禍首。
他們的執念……
那些畫面同樣讓顧暮然很沉默。
這是她的任務,讓百姓順遂,讓天下太平。
她最後因爲寒心,同天道做了交易……
當時她的身體情況,留給她的選擇不多。
他們絕對不能前往那個地方,他們不能破壞龍脈,這樣……隻能以自己爲引子,以她的靈魂爲縮,将龍脈和那個地方消失在世人的視線中。
他們不能安穩的存在世上,那樣,好不容易換來的太平,總能被他們再度霍霍了。
所以,她最後捏碎了自己的靈心,封印了他們。
天下是安穩了,百姓是安全了。
但是其實……還差一步。
一國若是想長治久安的發展,朝堂那邊她沒法孤寂到。
但是,有人替她完成了。
他以十世功德換她重來一世,在去學醫之前,他将朝堂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
至此——
她那一世的任務,其實也算是完滿了。
盡管她和天道做了交易,她來世不願再背負這些責任。
因爲之前實在是心寒。
但是今生,屬于她的責任,她還是必須落實到位。
他們三個人眼神中透出的無力和悔恨,顧暮然全然當做沒看見。
禹溪……
她重點在禹溪身上看了一眼,“你父母若是知道你這般作踐他們爲你創造新生的機會,他們會心寒的。”
禹溪苦笑着搖頭,“姐姐,我……”
他不想爲自己辯解,可是卻總是想說點什麽,可是張口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他能說些什麽?
說他沒做錯嗎?
可,他是真切的做錯了。
從一開始就做錯了選擇。
他能怪啓越、玄明嗎?
是他們忽悠自己沒錯,可……錯了終究是錯了。
他腦中忽然出現了前世的事情。
他本就是一個犯錯之人,若不是自己的父母求了靈主給自己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他或許早已經見不到新生的太陽了。
靈主最終同意,也不過是因爲靈界的小公主要來此,他們希望小公主可以順利的渡過這一劫,并希望轉世的自己可以成爲小公主的助力。
但是誰曾想,他不僅沒有幫上忙,更是拖了後腿。
如今……
罷了!
所有人瞬息的功夫就被陣法湮沒,他們親眼看着自己的靈魂在一點點石化。
或許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徹底離開這裏。
石化陣法旁邊又被設下數陣法。
天道之力也驟然降下。
他們已然沒有力氣逃出這裏。
火焱來到這裏之後,給他們布下一個夢魇陣。
他們将會在夢魇中贖罪,直至離開。
等踏出這裏,夕陽在緩緩落下。
顧暮然站在山間之上,感受到籠罩于百姓身上的夢回陣。
他們将會像蘇牧懷和商斯澤那邊在夢中感受她曾經的所有。
這還是她在他們身上受到的啓發。
源源不斷的信仰之力彙聚到她身上。
這裏面還會夾雜着些許的愧疚之意。
她需要那些信仰之力。
籠罩在她身上的信仰之力全部被她煉化以柔和的力量傳送給陸朝闌。
她說過,要以所有的信仰之力,護他歲歲常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