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陸朝闌睜開眼睛的時候，還久久的未回過神。
他看着眼前的一切，還覺得有些不真實。
“醒了？”
他手指微微動，就驚醒了顧暮然。
陸朝闌呆呆的望着顧暮然，眼眶瞬間紅了。
“欸，你别哭呀。”顧暮然瞬間有些手忙腳亂。
她沒想到陸朝闌看見曾經過往的時候，情緒波動竟然這麽大。
“我沒哭，隻是有些沒反應過來。”
顧暮然剛點頭，表示明白了，正準備說話的時候，忽然一把被抱住。
男人的下巴就抵在她的肩膀上。
顧暮然從沒有安慰過人，主要是這玩意她不會呀。
她的手放在他身後，距離他後背有一寸的距離。
她試圖按照之前電視劇看見的那種，将自己的手放在陸朝闌背後，輕輕的拍了兩下。
有種安撫的意味。
原本想着，等他思緒回籠，分清夢和現實，應該就差不多了。
可是誰曾想——
她忽然感受到自己肩膀上蓦然的濕意。
他、他、他哭了。
得到這個認知的顧暮然更是有些慌。
一雙手放在他身後，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拍。
萬一他再哭了，自己豈不是罪過了。
一時間，她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就聽見他微顫的聲音：“對不起……”
他一直喃喃：“對不起……”
顧暮然歎了一口氣，認命的在他後背捋了捋氣息，“對不起什麽呀，你那些都是夢境，都是假的，明不明白？别當真，假的。”
她的聲音在不自知的情況下溫柔了些許：“那些都是對手試圖蒙蔽你神色的畫面，你别相信他們，都是假的，乖，好好再睡一覺吧。”
顧暮然不知道他都看見了什麽，但是她想，或許一點兒不比自己的少。
因爲她醒來的早。
而他這個夢境中的回憶，持續了一整晚。
溪山村的夜晚也有些詭異。
它格外的長。
顧暮然布下一個催眠陣之後，看着陸朝闌再度安穩的睡着了之後，她才偷偷的開門出去。
就在她關上門的那刻——
本該躺在床上入睡的男人，卻忽然再度睜開了眼睛。
那雙眼睛，哪裏有一絲一毫的睡意。
全然是猩紅一片。
*
顧暮然剛出了小别墅，就看見站在湖邊的嚴恒。
路上，她還遇見教授一群人去吃早餐，他們的神色看起來格外喜悅。
教授等人還問顧暮然‘要不要一起去用早餐’。
顧暮然回了一句：一會兒就去。
湖邊！
嚴恒站在涼亭上，觀望着周遭的風景。
湖面很靜谧，但是他的心異常波瀾。
“之前從你給我記憶中看見那些畫面，我覺得自己當時虧欠良多，後來，昨晚像是身臨其境再度看了所有事情，才覺得一切已經不能用‘虧欠良多’來形容的。”
嚴恒聽見腳步聲并未回頭，剛剛他的餘光掃到了顧暮然朝着這邊走來。
他回頭，鞠了一躬：“謝謝您當時給我這個機會。”
他看見了國師的臉。
他也知道，國師并未有後人。
眼前之人，應該就是國師的轉世。
他誠摯的道謝。
當年的一切，全部都是他自己的選擇，他沒有怪任何人。
他很感謝顧暮然給他這個機會，讓他有了可以補償珍娘的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