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去了好幾年了,似乎漸漸的都已經忘記了那場漫長的大雨所造成的劫難。
但現在又用同樣的方式逼着所有人再次的想起來。
“很不對勁,這場大雨非常的不對勁。”
淩晨,沈遲站在走廊看着外面的大雨,口中低語着。
“是啊,的确很不對勁,這讓我想起了七年前。”宋魚歎了口氣說道:“好像時光倒流了一樣,之前所經曆的一切又重來一次了。”
“可這次或許不會像上次那麽幸運了。”沈遲道。
宋魚微微眯了眯眼睛道:“呵,也不見得,說不定到時候會有意料之外的助攻呢?明天總會到來的,除非世界末日了,否則明天一定會先一步到來。隻要人還在,總會有辦法應付現在的災厄。”
災厄嗎?
沈遲想,的确是災厄,而且現在讓人擔心的究竟是人禍造成的,還是真正意義上的天災引發的一系列?
而當下,又得怎麽解決這個問題。
“你還記得七年前的那場災禍最後是怎麽解決的嗎?”
沈遲的問題宋魚沒有馬上做出回答,她有些恍惚的望着眼前的雨幕,神情怔愣似乎在回憶。
“我想……我不會忘記。”
過了一會兒,宋魚聲音有些啞的說道。
她不可能忘記那一幕的。
而現在,她莫名的有些不安,難道之前的那一幕會再次的發生嗎?
說實話,她并不希望再重蹈覆轍。
“那件事的功勞歸功于楚泱,但付出的代價未免太大,誰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再一次的可能。況且,這本身是屬于我們的職責,她已經幫了我們很多了,還是想一想我們自己要怎麽解決吧。”
宋魚語氣淡淡的說道,罕見的語氣有些重的對沈遲道。
沈遲自始至終都沒有表達什麽意思,她本身并不需要說這些話,但她還是微微皺了下眉暗暗提醒了一下,不要将主意打到楚泱的身上。
宋魚的确深愛着沈遲,但從來不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也不會真的因爲對對方的感情,就忘了自己的職責。
她也曾經任性過,而現在她早就過了任性的年紀了。
沈遲微微側頭看向她,淡淡道:“你的意思我知道,我也和你一樣的想法……所以你不用防着我,我并沒有其他的意思。”
宋魚笑道:“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會防着你,這個世上如果真的要說我最信任的人是誰,那肯定是你。沈遲,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的,你不回應也沒關系,喜歡你是我的事情,是我自己選擇的事情。”
宋魚也不清楚爲什麽沈遲之前明明都已經有了那麽一點動搖了,之後卻又縮回去了,又恢複到了同事的關系,再不願意靠近一步,哪怕她再主動,面對這樣的情況,也實在無從下手。
有的時候宋魚也會問自己,現在這樣究竟圖什麽?
圖什麽呢?
大約圖的隻是自己心中的喜歡而已,她并不覺得委屈,也不覺得這樣有什麽要緊的,她也沒有委屈着自己去當一個毫無尊嚴的舔狗。
就這樣吧!
宋魚想,也許哪一天她自己看開了也就淡了。
“明天天亮我會立刻帶人前往北方,帝都這裏就交給你了。”宋魚并沒有給沈遲回答的機會,或許一直以來都沒有期待,所以也沒報什麽希望。
停頓了一會兒,沈遲答應了一聲後,宋魚覺得再這麽站在一起實在沒話可說了,況且她一大早就得起床出發,以這種天氣坐飛機是不可能的,路上誰知道會發生什麽,她得好好休息養精蓄銳才行。
“那行,很晚了,早點休息吧,我也困了,晚安。”
宋魚說完轉身毫不留戀的離開了。
沈遲在這個時候轉過身望着她的身影,直到消失在拐角,他都沒有收回視線。
沈遲的眼瞳很黑,或許是鏡片遮擋着,也或許是因爲夜色太深,他眼眸中似乎翻湧着什麽,最後卻又緩緩的趨于平靜,變得冷靜冷淡。
沈遲轉過頭看着雨幕,神情漠然,像個被抽離了感情的機器人一樣。
第二天一大早天都還沒亮,宋魚帶着人準備出發了。
隻是在臨出發的時候,發現隊伍裏面混進來一個外人。
雖然是外人,但也算個老熟人了。
下着大雨刮着大風,撐傘根本毫無用處,每個人的身上都穿着雨衣,但饒是這樣,這種往下倒一樣的降雨,也順着縫隙将裏面的衣服一點點的浸濕。
宋魚一摸臉摸了一手的水,這可比遊泳刺激多了。
“你跟着後面湊什麽熱鬧呢?你家師父知道了怕不是要扒了你的皮。”
“我師父說了讓我多曆練曆練,上次她就看到了,也沒說啥啊,宋副局長,我不會給你們添亂的,我保證,你讓我跟着呗,說不定我還能幫上忙呢。”
祝雲平嘿嘿的笑了一聲,讨好的舉手發誓。
就在這時天空中一道閃電劃過,緊接着是一道沉悶的雷聲。
“啧,瞧瞧,老天爺都覺得你毫無信用可言呢。”宋魚半開玩笑的說道,倒也沒有真的将人攆走:“行了,你要跟着的目的是什麽我還能不知道?”
說着宋魚瞥了周舟一眼,又看向傻笑的祝雲平道:“行吧,跟着就跟着,你記得和你師父報備一下。還有如果真的遇到了什麽,一定不要逞能,服從命令是我對你唯一的要求,你既然來到了隊伍中,聽話是你最需要記住的。”
祝雲平點頭如搗蒜一般答應的飛快。
宋魚還有不少的部署要做,也就沒管他了。
祝雲平原本的确想第一時間發信息給楚泱的,打電話就算了,這個時間打過去,要是吵到了人,他真的該以死謝罪了。
但雨真的太大了,他想了想決定等下上車之後再通知吧。
結果上了車祝雲平壓根忘記了。
一直到再見到楚泱的時候,祝雲平才堪堪的想起來他自己忘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