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韶陽離開後,楚泱牽着韶楚翼回家後,對裴衍說道。
“她見到了大哥,肯定會注意到,一旦注意到了,她如果不感興趣,才更值得懷疑。”裴衍安慰道:“既然我們已經知道了,那就防備着一點。而且師姐也要對大哥有信心,大哥如今也不是沒有一點自保的能力。”
對于這個,裴衍是沒什麽可擔心的了。
不管韶陽現在究竟能做到何種程度,他也必須得獨立面對危險,不可能事事都靠楚泱在後面撐着,那他根本就擔不起那個神格,也就永遠也不可能被承認。
楚泱沉吟不語,她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而且之前她也信奉這個準則。
可或許人都是偏心的,她在乎這個哥哥,當然也就不希望他涉險。可同樣的,她也知道,不經曆這些根本不可能,從韶陽決定走上這條路開始,他就得直面危險,誰也無法庇佑他一輩子。
說起這個,楚泱看相裴衍,忽然道:“我有點生氣了!”
裴衍:“……嗯?誰惹師姐了啊?”
“你!”楚泱道:“當初就不該讓大哥涉足這裏的,他就當一個普通人就可以了,我當然會保護我的家人,他也不用直面這些。”
裴衍握住她的手說道:“可是誰也不能庇護任何人一輩子,當初我的決斷的确過了,沒有和師姐商量是我的錯。但是……神格選擇了他,他也選擇了人王這個位置,說明這也是他的命數。我們不是大哥,也許大哥覺得這樣會更有意義呢?”
“正因爲我們不是大哥,所以我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心甘情願。”楚泱皺着眉憂慮的說道:“我還是很不放心。”
“那,我會多注意一些的,這樣師姐能放心了嗎?”裴衍道。
楚泱沒說話,兀自陷入沉思。
裴衍在旁邊看着她,他沒有出聲打擾她。
其實他并不喜歡她的注意力太放在别人的身上,韶家的人的确很好,也是她這一世的血親。
可他卻覺得,也就僅僅這一世而已,楚泱這些年的輪回轉世都不知道多少次了,也不知道擁有了多少的親緣,本不該占據這麽重要的位置的。
她的身邊,本來最該得到她注意力,最有資格得到她的心神的隻有他才對。
可這念頭裴衍也就隻敢在心裏面想想而已,說出來……暫時沒這個膽子。
“媽媽!”
韶楚翼仰着頭拽了拽楚泱的胳膊。
楚泱低下頭問道:“嗯?怎麽了?”
裴衍見狀嘴角的弧度深了深,這兒子的存在果然讓他嫉妒,他忘了,沒有韶家的人,不還有這便宜兒子嗎?論搶奪楚泱的注意力,誰還能比得上這小子?
“剛剛外面的阿姨……我好像在哪裏見過。”韶楚翼說道。
楚泱面不改色道:“長得好看,見過不是很正常嗎?”
韶楚翼搖頭晃腦:“才不呢,媽媽最好看了,寶寶最喜歡媽媽了……”
小孩子的注意力總是那麽輕而易舉的就被轉移了。
韶楚翼也不再關注是不是見過方紅鸾了,嘴裏面不停的說着今天在外面的所見所聞。
楚泱和裴衍都安靜的聽着,是不是的附和幾聲。
晚上在韶楚翼睡着了之後,楚泱和裴衍躺在床上,暫時睡不着覺。
今天方紅鸾的出現,讓楚泱很在意。
也可能是因爲方紅鸾說的那些話。
楚泱靠在裴衍的肩上,眉頭始終都沒有完全的放下。
裴衍側頭看向她道:“師姐還在擔心嗎?”
“嗯,我擔心總有我注意不到的地方,讓敵人有了可趁之機。”
關心則亂這四個字不是沒有道理。
“可是隻要敵人不動,就是再擔心,你也猜不到對方接下來會有什麽舉動。師姐,放寬心,你這麽厲害,還有我在,肯定會萬無一失的。”
裴衍在她的發頂上輕輕吻了一下,嗓音低沉的說道。
楚泱擡頭:“你是真的覺得我很厲害,還是嘴上說說安慰我的?”
“師姐怎麽會這麽想?”
“因爲你一向會說好話哄我開心,也一向喜歡順着我說話,哪怕我說地球是方的,你大概也能說出一大堆的道理來證明我說的對,你總是這麽無底線的包容順着我,有時候我甚至覺得你真的太縱容我,會不會将我慣壞了?”
楚泱抓住他的手,握着他的手指頭一邊玩着一邊說道。
這樣嗎?
裴衍認真的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言行,他并不覺得不對,順着自己的愛人有什麽錯?無條件的支持着自己所愛的人有什麽錯?
沒錯!
對,既然沒錯,那從根本上證明楚泱說的沒錯,那既然楚泱說的沒錯,他支持又有什麽錯?
裴衍在心中給自己的言行找到了一個非常合理的解釋。
“至少迄今爲止,我并沒有在師姐的身上看到任何的錯誤,我信任師姐難道還有錯了?”裴衍說道。
這話似乎有點道理,如果能忽略掉他前面的那些心裏面最真實的想法的話,這話的可信度就大大的提升了。
誰也不會讨厭真心的信任,尤其是所愛的人全心全意的信任。
楚泱翻身坐起來:“你現在真的越來越會說話了。”
“師姐不喜歡?”他靠坐着笑問。
楚泱彎起眼睛:“喜歡,當然喜歡。”
說着伸出手觸碰他的臉龐,指尖在他的眉眼鼻尖一點點的劃過,目光漸漸的有些迷離。
裴衍沒動,任由她的觸碰,隻是他的視線同樣在她的身上,一瞬也不曾移開。
“裴衍,你有沒有想過,你喜歡的究竟是誰?”楚泱突兀的問道。
裴衍眸光一閃:“師姐……這話是什麽意思?”
楚泱道:“我在想,你究竟有沒有分清楚我和你印象中的那個冥王有什麽區别?都說我們是一個人,我也知道是一個人,可……終究是不同的,各方各面的不同。”
“師姐是在懷疑我分不清楚對你的感情究竟是真心還是移情嗎?”裴衍坐起來握住她的手緩緩問道。
楚泱抿了抿唇道:“我沒有懷疑,隻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