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沒有告訴我，有朝一日，你還是會離開我，我隻是你當下的選擇而已，楚泱，你真切的回答我，你是否有想過和我走下去，這輩子……無盡的生命中，我們會成爲彼此最重要的存在？”
裴衍的話讓楚泱愣了愣。
楚泱忽然覺得，裴衍可能在意的還是她這一世始終不曾追求永生不死成神的念頭，她所堅持的就是作爲一個人，人的壽命有限，他還是在擔心她有一天會死去，他們總有一天還是會分開。
“我們不是說好了不讨論這個嗎？”楚泱無奈的說道：“雖然我沒有成爲神，可我現在的壽命也比正常的人要多很多，我現在也不算單純的人了，和我最初的意志已經違背了，至于與天同壽，數以萬年，真正做到的又有幾個？裴衍，哪怕是神也不可能真正的不死……”
“你真的這麽想的嗎？”裴衍問道。
“我以爲我這麽長時間以來的答案說的非常清楚。”楚泱道：“你将那本就隻有半數的神力給我一半，可事實上我用不了，我這具身體也承受不住，天道也絕對不會允許這種逆天的存在，你的心意我知道的，師弟，我喜歡現在的狀态，你會尊重我的意見，對嗎？”
當然，隻要爲了她好的話，他可以做任何事情。
可事實究竟如何呢？
“我尊重師姐，那麽師姐再回答我一個問題，我保證以後不會再問！”
“你問！”
裴衍站起來走到她的面前，屈膝半跪在地上，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的問道：“那麽請告訴我，你……是真得不知道天道的目的，你也根本不知道天道之所以對你過于關注是因爲什麽，對嗎？”
楚泱的手被他握住，在他的問題下本能的一顫，瑟縮的想要将手縮回來。
但裴衍抓住了，阻止了她縮回手的意圖。
“師姐，這是最後一個問題，其他的我都可以當做什麽也不知道，你告訴我什麽，我就信什麽，隻要是從師姐的嘴裏面說出來的，我都相信。你現在說的每一句話，我也會相信着，絕對不會再懷疑。”
“所以——請師姐想清楚再回答我，你并不知道天道的意圖，也不知道數萬年來你被針對的緣由。”
“看着我的眼睛，楚泱，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你的答案，我會相信你今日說的每個字每句話，隻要是你告訴我的。”
楚泱想要錯開視線，想要再次的糊弄過去。
但……
裴衍今天的狀态明顯知道了些什麽。
或許，比她所以爲的還要多。
難道真的在當時那種情況下，還有誰能通風報信嗎？
可……問題在于，這事情明明隻有她知道，甚至她自己都知道的不太全面的啊。
又是誰越過了她告訴了裴衍？
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句話果然沒有錯。
她大可以繼續騙裴衍，繼續糊弄隐瞞着裴衍。
他說了會相信她說的每個字每句話的。
她也大可以打着爲了他好的名義隐瞞一切。
“它之所以針對我，一開始我也不知道原因，捧着我的是它，想要殺了我的也是它，最初我是真的摸不着頭腦，一直到在那次在冥界與它接觸了，才知道了部分的原因。”
楚泱歎了口氣，坦然的說道。
“天道存了的私心，生了神智，已經開始朝着人心的方向發展，它會判斷得失利弊，自己得到的好處和失去的做對比，它會爲自己的利益而不顧他人的生命利益，也會知道它現在這種狀态不可能長遠，會有新的取代它。”
“大概因爲我在其中相比較而言合适了點，所以它才處處針對我。”
“但上次我已經很明确的告訴它，我并不會取代它，也不想取代它成就那無上的權利力量，我滿足于當下，不會成爲它的威脅，但顯然它并不這麽認爲。”
楚泱歎了口氣：“我其實知道的并不多，也就這麽一點而已，在我看來根本沒有意義，所以我沒有告訴你，将我自己在其中充當的角色也隐瞞了。我以爲我能解決好的，畢竟我有我的愛人親人朋友在身邊，誰會去想當那無情無義的天道呢？”
“畢竟——我可做不到眼睜睜的看着你遇到危險而無動于衷，覺得那是一場對你的考驗，冷眼旁觀的看着你受傷瀕死。”
楚泱彎起眼睛笑望着他。
“你從來不需要懷疑你在我心中的分量，也從來不需要擔心我會舍棄你，我舍不得，放不下你，這樣的回答，能不能讓你安心一點呢？”
裴衍定定的看着她，她也低頭與他對視，不閃不避，這些話都是出自真心的。
裴衍的觸動很深。
但他也知道，楚泱還是有些沒有告訴他的。
“楚泱！”裴衍起身将她攬在懷中，在她的耳邊低低的說道：“我愛你，楚泱，我很感激曾經遇到了你，也感謝你給予我的一切，更感激……你再次的不計前嫌的出現在我的生命中，給予我曾經不敢奢望的一切。”
是她将他從曾經人見人憎的泥沼中拉出來。
也是她沒有任何目的的對他好，最後更是舍棄一切成就了他。
更是她，在如今明明自己身處危險中，還處處想着保護他。
她對他的好從來都是那麽純粹。
而他依舊在對她說謊。
他瞞着她很多事情，也許到有一天她知道了，大概會對他失望透頂吧。
“無論未來發生任何事情，楚泱，我希望你知道，我隻是希望你能好好的。”
裴衍在她的耳邊無聲的說道，隻能看得到他的嘴唇在動，根本聽不到聲音。
他故意不說出聲音來的，不然楚泱肯定有所察覺，她那麽聰明，哪裏能瞞得了她？
楚泱毫無所覺的拍了拍他的後背，柔聲道：“我知道，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對我的感情，我也愛你，也是你教會了我去如何愛一個人。裴衍，我們都會好好的，還有我們的孩子都會好好的。我們還得看着他長大成人啊，對吧！”
“對，我們都會好好的，我保證！”裴衍緩緩的一字一頓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