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認真的,他真的要和她離婚,他要抛棄她——
陳慈已經聽不進去别的了,她滿腦子隻有‘離婚’這兩個字。
要遭!
楚泱看着陳慈的這幅模樣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燈光逐漸的變暗,但在外面的月光下,隐隐約約的還能看到一個人影正坐在黑暗中的客廳沙發上,一動不動的仿佛一個木雕。
安靜的客廳中,陳慈安安靜靜的坐着,夜已經深了,其他的人都已經睡覺了,晚上的那場沖突造成的結果,似乎隻對她一個人産生影響。
楚泱側頭看着陳慈,正好對方也正坐在她的身邊。
周圍的環境太暗了,加上陳慈還低垂着頭,楚泱看不清她的表情。
而就在這是,陳慈緩緩的站起來,在卧室的門口站了一會兒,倏地轉身走向廚房。
她緩緩的伸出手拿起菜刀,又一點點的轉身走了出來。
她先一步的站在了自己和丈夫住的房間,緊接着她又緩緩的走向了公婆住的房間。
楚泱看着她手中的菜刀,再看着她慢慢的輕輕的推開了公婆房間的門,隻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得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我殺了他們呢!”
耳邊突然響起陳慈的聲音。
楚泱側頭看過來,陳慈歪着頭臉上挂着詭異的笑容,站在她的身旁,與她一起看着這一幕。
“啊,讓我想想這是什麽時候發生的呢?好像就在不久前呢!”
陳慈揚起嘴角笑的開心,耳邊響起絕望驚恐的慘叫聲,仿佛成了她的伴奏曲,她興奮的舔了舔猩紅的唇,神情語氣中難掩愉悅興奮。
“在拿刀之前我心裏面還有些驚惶不安的,但真的一刀下去,那鮮紅的血噴到了我的臉上,炙熱的血腥讓我突然覺得很快活,從來沒有一刻是那麽的放松過。”
“你說我幹嘛要委屈自己呢?委屈自己最後得到了什麽?誰也不理解我,誰也不念着我的好,我做的那些,根本就沒有人放在眼裏,我又何必呢?你說對吧!”
楚泱默然的看着陳慈,一言不發的盯着她看。
陳慈的臉色逐漸的變得難看,臉上的笑容也維持不住了。
她兇狠的瞪着楚泱,怒吼道:“你這麽看着我幹什麽?你是不是要和我說那些廢話大道理?你是不是想要教訓我,說我做錯了?我不要聽這些廢話,你也少說這些廢話!”
楚泱靜靜的聽着她說完,才幽幽的說道:“我可什麽也沒說,好話壞話都讓你說了,你還讓我說什麽呢?”
她說話吧,被各種的猜測别有深意,她沒說話,幹脆直接就堵住了她的嘴,将這自己說的話加在她的頭上,說這是她的意思。
她可算了解了關于人與人之間爲什麽能産生那麽多的誤會了,總有一些想象力過于豐富的人,不産生誤會才有鬼。
“好啊,既然那麽讓你放松,這麽讓你回味,我也很好奇你究竟是怎麽殺了你的這一家人的,說給我聽聽,砍了多少刀,誰先死的?死前他們又說了什麽?”
陳慈警覺起來:“你什麽意思?你在笑話我?”
楚泱道:“我以爲你在我跟前這麽顯擺,就是爲了炫耀,那就炫耀的徹底點,我挺好奇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你不應該滿足我嗎?”
陳慈:“……”
眼前的畫面突然扭曲模糊,陳慈的心性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影響。
砰地一聲,畫面瞬間破碎。
又回到了熟悉的客廳,耳邊一陣陰冷的氣息靠近。
楚泱側頭看過來,還沒看到是什麽東西,首先印入眼簾的是一隻枯瘦指甲尖銳的手。
看到她扭頭的動作,那隻手的動作突然加快,那架勢俨然要将她的眼睛挖出來。
楚泱倏地一把抓住了這隻手。
原本以爲以她的實力,應該能輕而易舉的擋住,但沒想到這隻枯手的力道大的出奇,甚至還夾雜着一股燒灼感,燒灼的她抓住的對方的手掌心傳來一陣灼熱的疼痛,差點就松開了手。
但也就是這一刹那的分神,枯手驟然使力,眨眼就到了跟前。
楚泱的反應也快,及時的側頭避開了指甲摳近眼睛,但即便這樣,也因爲速度過快,在她眼角的位置留下了一條細長的劃痕。
刺痛傳來,楚泱的手再次用力,眼底升起惱意,咔嚓一聲,直接将這隻手給折斷了。
但楚泱并沒有第一時間松開,耳邊依稀能聽到聲聲慘叫哀嚎,也沒去管臉上的傷怎麽樣,反正肯定破了留下痕迹了。
她猛地用力,将那隻手後面的軀體整個的拽了出來。
也沒想去看清楚對方長什麽樣子,直接一腳踹了過去。
那東西反應也快速,在發覺楚泱的意圖時,猛地巨力扭動身軀,竟然直接避開了楚泱的那一腳。
之後整個身軀在空中扭曲以一種常人無法做到的姿勢,整個身體都仿佛做了一百八十度的旋轉。
整隻手臂因爲被楚泱抓住沒放開,在她的手中都扭成了麻花一樣。
咯吱咯吱的像是骨頭碎裂的聲音。
緊接着楚泱感覺到手中力道一松,整個人往後撤了兩步。
她的手中還抓着一條斷裂的胳膊。
楚泱瞥了一眼後随手就丢了,并沒有立刻再次的靠近過去,而是站在原地望着那團又蜷縮在黑暗中的黑影。
在這時,楚泱才擡起手抹了一下自己臉上的濕熱,拿到眼前一看,果然指尖都是血迹。
臉頰上傳來刺痛,似乎傷痕還不淺呢!
楚泱有點生氣,嫉妒她長得好看嗎?打人偷襲還對着她的臉。
她剛要動,窗口突然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