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還天真的抱着幾分期待,覺得他還愛你吧?】
【好吧,就算他愛你,可是他的父母呢?你的公公婆婆有将你放在眼裏嗎?有将你當做這個家的一份子嗎?是誰攪得你這個小家無法安甯的?是誰讓你們夫妻兩人的争吵日漸頻繁?】
【承認吧,你根本不是這個家的一份子,沒有人将你當做這個家的一份子,你隻是這個家裏的免費保姆,沒有人将你當個數。】
【這些人都該死,隻有殺了這些人,殺了所有人,你才能将過于的卑微狼狽掩藏起來,不會被人發現了。将所有看不起你,不能理解你的人都殺了,殺了他們吧,殺了他們……】
……
耳邊不斷的響起那熟悉的蠱惑的聲音,陳慈低低的重複着:“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我要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我就解脫了……殺了……都殺了……”
她的眼睛已經慢慢的紅血絲覆蓋了,整個人慢慢的失去了理智。
陳慈開始喃喃的低語起來,楚泱見她的狀态明顯開始不對勁,正要出聲打斷,卻眼前一黑,緊接着耳邊傳來一陣噼裏啪啦的東西摔碎的聲音。
再睜開眼睛,眼前卻是一亮。
眼前站着一男一女,男人是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社會精英,女的則是陳慈,看起來有些憂郁的家庭主婦,不修邊幅,滿眼的不甘和怨氣。
“這點事情都做不好,你整天到底在幹什麽?我每天在外面工作累的要死,你整天就在家裏待着無所事事,就不能讓我少操點心?”
男人鐵青着臉,傷人的話就脫口而出。
說完了之後,他的表情有那麽一瞬間的凝滞,但很快的就被厭煩燥意所掩蓋,并沒有被發現。
作爲旁觀者的楚泱,此時正坐在沙發上,維持着之前在陳慈家的那個姿勢,所坐的位置都一模一樣。
情景重置?
楚泱選擇了靜靜的看着眼前的兩個主人公。
“你不覺得說這些話太沒良心了嗎?我整天無所事事?是誰整天在家裏打理這些瑣碎的事情?是誰在将自己的工作丢了,爲你生兒育女,伺候你家老小?是誰讓你無後顧之憂在外面潇灑快活的?你會所這些話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天天在家裏有多累?”
陳慈憤怒的沖着丈夫大吼,臉上的神情是怨憤的不甘的,更是傷心難以置信。
男人的臉上滿是不耐煩,爲了工作,爲了生存,爲了背起這個家庭的重擔,他在外面低聲下氣讨好上司巴結上峰,回到家就想要安靜的休息一下,卻一回家就被妻子抓着一通抱怨。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男人每次回來都滿身的酒氣,要不就帶着受的火氣回來,哪一天心情不錯回來,陳慈都會長長的松了口氣。
這個家并不大,八十多平方,有三間卧室,住着陳慈夫妻兩,還有公婆也住在這裏,還有她的孩子。
陳慈從懷孕到生下孩子,就已經沒出去工作了,婆婆也是在她懷孕的時候來到了他們的這個小家。
公婆是地地道道的鄉下人,尤其有着非常嚴重的老思想。覺得女人就應該在家裏相夫教子,不要出去抛頭露面,讀那麽多的書有什麽用?好好将丈夫照顧好,将孩子教好,伺候好老人,就是作爲妻子該做的事情。
一開始陳慈也不願意,她從小到大的學習成績就很優異,夢想就是做一個獨立的優秀時代白領,她和丈夫屬于自由戀愛,在一開始他們有很多的共同話題,她的很多想法丈夫也非常的支持。
他們曾經也一起暢談過未來,對未來充滿了希望,也會每天工作回來之後,即使滿身疲憊,也會和對方說自己一天的所見所聞,仿佛每天有說不完的話一樣,每天都充滿了鬥志和希望。
那個時候陳慈覺得,哪怕生活再艱難,隻要他們同心協力,未來總是美好的。
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他們之間的關系就開始變了。
是因爲工作越來越忙,接觸的人越來越多,還是因爲現實的壓力太大?
或者……更多的原因是她懷孕了,公公婆婆的到來?
好像就是從公婆來了之後,她和丈夫之間的共同話語越來越少,每天婆婆最喜歡對他丈夫說的話,就是各種告狀,說她這樣不好,說她那樣不好,說家裏邊的那些做妻子做兒媳婦的怎麽怎麽好。
吵架,無休止的吵架越來越頻繁。
從無所不談到無話可說。
從相互扶持相互珍惜,到現在被嫌棄被抛下。
短短的幾年婚姻,消磨了陳慈的所有棱角驕傲,她每天活的膽戰心驚,活的痛苦煎熬。
這樣的人生真的毫無希望,沒有任何值得期待的地方。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對丈夫抱着希望,總以爲他們會回到原來。
可最終也隻是在自己欺騙自己而已。
她漸漸的被磨去了所有的期待,她覺得自己的所有痛苦都是因爲她的公公婆婆,還有因爲那個引來一切的小孩。
如果沒有孩子,她的公婆就不會來到她的小家,如果沒有孩子,她就不會丢了工作,如果沒有孩子喝公婆,她自然也就不會和丈夫有那麽多的矛盾。
一切的根源在不該出生的孩子,還有不該都來的公婆。
“你以爲我每天在外面好過?我每天累死累活的,在外面隊和領導點頭哈腰,就是爲了這個家,你以爲我不辛苦?你要是不願意你去工作啊,整天閑在家裏,你不想着讓我過的舒服一點,整天就知道抱怨,媽都說了你多少問題了,你要是真的沒問題,爸媽能整天盯着你嗎?”
男人猛的将領帶扯下來,發洩一般的丢在開扔在地上,臉上滿是戾氣和不耐煩。
每天回來各種抱怨争吵,讓他厭煩透頂。
楚泱甚至都覺得這個男人下一秒應該要摔門而走了,但男人并沒有,他冷眼看着陳慈,攥了攥手又沉默的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