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都有了孩子,總不能讓女兒把孩子打了吧?
好在見了趙禹之後,覺得這個小夥子看起來斯文穩重,對他的印象不錯,自然也就同意了。
趙禹的父親早些年就去世了,是她母親将他拉扯長大。
初次和趙母見面并不怎麽好。
趙母很不喜歡李秀,但因爲已經有了孩子,趙禹又表示非她不娶,所以也就答應了。
隻是表示趙家供養趙禹上大學已經掏空了家底沒什麽錢,婚禮恐怕拿不出什麽錢來。
總不好讓李秀家拿錢吧?李家倒是願意,但是李秀拒絕了,爲此趙母又是一陣不高興。
李秀卻覺得,父母養育她這麽多年已經很不容易了,她不能再給他們添負擔了。
趙禹對此也很支持。
到最後,剛剛大學畢業,本身也沒有什麽積蓄的趙禹李秀兩人,并沒有舉辦盛大的結婚典禮,加上她當時妊娠反應很嚴重,整個人都瘦脫了相,根本沒有經曆準備婚禮儀式。後來雖然好些了,但肚子也大了,更加不考慮這些了,等到孩子出世,趙禹的工作正在緊要關頭,每天忙的腳不沾地,哪有時間準備婚禮。
更何況,結婚證都領了,孩子也生了,儀式什麽的也沒有那麽重要了!
李秀心中雖然有遺憾,但全部心思都在孩子身上,也就放下了。
李秀當了全職媽媽,她已經很久都沒有想起自己曾經的夢想,全部心神都被嗷嗷待哺的孩子吸引了。
隻是每當收拾亂糟糟的家裏的時候,看着電視上那光鮮亮麗的女主持人,她會恍然的想:我原來也有可能成爲這類人的一員啊!
然後就投注到永遠沒有盡頭的家務中。
可即便如此,李秀依舊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然而,好景不長。
趙禹開始晚歸,或者夜不歸宿,經常大半夜喝的爛醉如泥,瘋狂的捶打着大門,吵得鄰居投訴。
一回來吐得滿地都是,她一邊要給他清理,還要一邊哄着被吵醒大哭不止的孩子。
她詢問他,他開始變得不耐煩,甚至最後暴躁的讓她别管,嫌棄她整天在家裏歇着,全部的負擔都給了他一個人,吃他的喝他的,就是養個保姆都比她聽話懂事,至少不會多管閑事。
趙禹第一次對李秀動手,是在孩子五個月大的時候,那天他喝了很多酒,一開門撲面而來的酒氣能将人熏暈過去。
他搖搖晃晃的進了門,然後趴在鞋櫃那裏就開始吐,吐得鞋櫃和鞋子以及地攤上都是嘔吐物。
剛剛将家收拾幹淨的李秀,氣的眼睛都紅了,所以就說了他兩句。
結果趙禹毫無征兆的甩了她一巴掌,打得她撞到了牆上,整個人都暈了。
趙禹甚至嘴裏面還罵罵咧咧的,看都不看她一眼,帶着滿身的嘔吐物就卻房間睡覺了。
李秀驚愕不敢置信,更是氣得要離婚,直接抱着孩子回了娘家。
但是醒來之後的趙禹,趕到了李家,當着衆人的面下跪,自扇耳光,說自己不是人,表示他不是故意的,當時喝多了,将她當做那些找她搭讪的女人,他不是故意的。
考慮到孩子,李秀原諒了他,并且和他回家了!
但是,那一次耳光像是一個開關!
之後趙禹喝醉了就經常動手,等到酒醒之後,就是下跪認錯,哭得眼淚鼻涕一臉,傷心悔恨極了。
李秀一而再再而三的選擇了原諒。
爲了孩子。
她在心中不斷的說,爲了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一次清醒的時候,趙禹對她動了手,打得她眼球充血,耳朵好多天都嗡嗡的響。
從那天開始,趙禹三天兩頭的對她動手,打過了之後,他又會道歉跪地哭着求原諒。
一次又一次。
李秀想要離婚,她被打怕了!
可是趙禹不願意,他甚至拿她的孩子,那她的父母弟弟威脅她。
他說她要是敢離開他,他就殺了孩子,殺了她的家人。
她害怕,她不敢去賭!
趙禹喝酒賭博,隻要遇到不順心的事情,就在李秀的身上發洩。
趙禹打出了經驗了,從來不打在明顯的地方,尤其臉上從來看不到一點傷痕。
但是衣服遮擋的禮服,傷痕累累,新傷舊傷不斷。
還有被煙頭燙傷的痕迹去不掉。
李秀不敢告訴任何人這件事,她對趙禹是真的恐懼,怕他傷害孩子和家人。
還有本身也被打怕了,一開始還有反抗的心理,但每次一反抗就會被打得更狠,她漸漸的學會了咬牙忍着。
她總是安慰自己,打過了就好了,再忍忍就好了!
在外人面前,趙禹永遠都是那副好好先生的模樣。
可内裏早就一灘腐肉爛透了。
李秀想死,她真的想一死了之算了。
“你死了,可是他還活着,誰也不知道他的真面目,他依舊不知悔改,甚至會覺得你死了對他是一種解脫,他會重新找一個女人,或許會好好的愛着那個女人,也或許會做着對你做過的同樣的事情,你想想看,這是你想要的嗎?”
耳邊有一道聲音在喃喃的将她心中隐藏在最深處的隐秘念頭說了出來。
“你甘心嗎?他要是因爲你的死大徹大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這就是你想要的嗎?哪怕真的變了,可和你有什麽關系呢?”
“他如果根本不知道錯,你死了之後又有什麽用?真的就解脫了嗎?”
李秀捂着耳朵,她不斷的搖着頭,不願意相信,也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想想你的孩子,想想你所遭受的折磨,你真的咽得下這口氣嗎?憑什麽呢?明明你沒有犯任何錯誤,做錯的是那個男人,爲什麽最後受苦受罪的卻是你?”
“就因爲是女人?結婚,生子,照顧家庭,服侍丈夫孩子,孝敬公婆,在外面工作被說不顧家,在家裏做家庭主婦,又被嫌棄着不工作。爲什麽就這麽難呢?你說爲什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