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辰還在惦記着楚泱?”
沈遲搖頭:“不清楚,但這麽多年一點消息都沒有,突然有了消息還是因爲楚泱,隻怕……确實沒有放下。”
原學棋歎了口氣:“罷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也不便插手。沈遲,你也老大不小了,沒想過找個合心意的人結婚生子嗎?宋魚我覺得挺不錯的,沒有那麽多的牽扯,又和你相處了不少年,知根知底,自身能力也不錯,她的話……”
“師父,她是我的同事,我對她并沒有男女之情,況且如今的情況也不适合讨論這些。”沈遲皺了皺眉,下意識的說道。
“是嗎?”原學棋攏了攏手,“有些話不要說得太絕對了……”
沈遲起身聲音低沉的說道:“我先回去了,師父之後有事可以給我消息。”
談到了不想談的話,連一刻都不願意多停留了,這一點還真的像個小孩子一般!
可惜……都長大了啊!
原學棋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望着沈遲離開的身影,原學棋突然想到小時候将沈遲帶在身邊,一點一點的教導着他學習,看着他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到今天。他漸漸的老去,身邊的人一個兩個的都離開了,也許不久的将來,他也走到了生命的盡頭了。
“我一直都知道師父偏心,看重大哥更甚于看重我,就連收我爲徒,也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如果真的讓師父選,師父并不願意選我做徒弟的,對嗎?”
原學棋原本打算去外面散散步,卻突然身體一沉,砰的一下又重新坐了回去,後背重重的撞在了椅背上。
原學棋訝然的望着穿着漆黑的鬥篷,大半張臉都遮擋在兜帽中的人。
這樣的稱呼是……
“沈辰?”原學棋帶着懷疑和不敢置信。
他剛剛還在和沈遲說沈辰,誰知道沈辰就出現了。
或者說,沈辰究竟什麽時候出現的,又聽了多少?
沈辰将兜帽摘下來,原學棋眼瞳睜大,眼底盡是陌生之色。
如今的沈辰周身彌漫着陰森森的氣息,整個人暴瘦蒼白,臉頰凹陷,若非輪廓還在,哪裏還能認出來?
“你……你這些年到底在做什麽?怎麽将自己弄成這個樣子?”原學棋痛心疾首的怒斥道。
沈辰面無表情的說道:“師父關心我怎麽變成這樣嗎?可是就在剛剛師父不還要讓我大哥親手殺了我嗎?如今又何必做那種假惺惺的樣子?”
“你若是不作孽,何以會落到如今的地步?”原學棋斥道。
沈辰冷笑道:“作孽不作孽不過都是你們嘴上說的而已,我循規蹈矩了那麽多年,最後得到了什麽?被各種條條框框束縛着,什麽也沒有得到。在師父的眼中,我永遠比不上玉清竹,比不上大哥,我就是個多餘的存在,師父何曾真正的關心過我?知道我想要什麽?我所得到的一切都是憑借着我自己的努力得來的,都是我自己流汗流血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
“你究竟要幹什麽?當年的巫族巫紅媚是不是你有意爲之?究竟是誰迷惑了你,你不該是這樣的人。”原學棋道。
“我變成什麽樣子?師父關心嗎?我叫你一聲師父,原本是想回來看看你的,畢竟一日爲師終生爲父,卻沒想到讓我聽到了這麽一段對話,師父啊……多年來,就是養條狗也該養出感情來了,你就那麽的厭惡我?甚至要利用我大哥的手來殺我?你究竟有什麽資格?憑什麽?”
沈辰倏地掐住原學棋的脖子,用力的指甲都掐到了肉裏。
原學棋渾身劇烈的顫抖,他自從那次的天災禍事,修爲嚴重受損,如今修爲并未恢複,但對付一些宵小之輩卻是可以的。
原學棋沒想到沈辰如今的修爲遠高于他的認知。
“沈辰……”
原學棋艱難的喚道。
沈辰眯眼詭笑道:“果然沒錯,你的修爲如今是大退啊,殺你真的輕而易舉了……”
咔嚓——
清脆的骨骼斷裂的聲響後,屋子裏面再無聲息。
……
已經走到了楚泱門口的沈遲,突然扭頭看向來的方向。
宋魚走在他的身邊,人都已經進了楚泱的家,見他沒動靜,疑惑的問道:“是忘了什麽事嗎?”
沈遲收回視線,皺着劍眉下意識的搖頭說道:“沒有,進去吧!”
剛剛一瞬間的心慌和窒息悶疼,讓他走神了那麽一瞬間。
但很快,這異樣的情緒就褪去了,再沒有留下一點痕迹。
楚泱看到他們兩,似乎并沒有意外,目光在兩人的臉上劃過,開門見山的問道:“爲了沈辰來的?”
“是!”宋魚點點頭,“之前得到你的消息,我們立刻去找沈辰的下落,卻并未追蹤到,也或許是我們的能力不到家,也或許是沈辰故意躲着我們,連個衣角都沒有碰到。”
楚泱又問:“所以你們是要我來幫你們找人?”
這次開口的是沈遲,他說道:“并不是,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我想問問如今的沈辰究竟什麽樣子?有了特征才更容易找。”
楚泱望着沈遲,深深的看了許久,才緩緩的問道:“你确定這個時間找沈辰比較合适,還是回去看望你的師父比較重要呢?”
宋魚不解道:“我們剛剛才從原長老那裏過來,已經看望過了。”
“那原長老的身體現在怎麽樣?”
“原長老還是和以前一樣,隻是這些年基本上都是在玄山上修養,少有下山過問俗事了。哪怕修爲再高,到底年紀大了,能讓他多歇歇也不錯。這些年也相對挺安穩的,并無大事發生,也不用刻意去打擾上了年紀的老前輩了。”
宋魚說的句句在理,如果什麽事情都要依仗着老一輩的人,那年輕人如何成長的起來?
對此,楚泱并不反對,隻是……
“當年那場浩劫,我爲此付出生命的代價,難道你覺得原學棋的修爲各方面都比我優秀嗎?一點代價都不用付出就能結束一切?”楚泱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