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淩好幾天沒打遊戲了,他翻出了手機,率先的是上網看看。
當看到網上有人說看到神龍顯靈的時候,換做平常他早就噴過去了,眼瞎眼花得去眼科好好的看一看。
但是仔細的想一想,他似乎也看到了!
總不至于他也眼瞎吧?
一直沒吭聲的韶老爺子緊盯着韶陽,淡聲說道:“泱泱如果很忙的話,等她忙完了再回來也不遲!”
“……回不來了!”韶陽的聲音很低,低得不仔細聽,似乎都聽不到。
但韶家的每個人卻又都聽得清清楚楚!
韶淩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他一個跨步站到了韶陽的面前。
“大哥剛剛說了什麽?我好像……沒聽的太清楚,能再說一遍嗎?”
韶陽神情緊繃着,額角青筋跳了跳。
簡思玥就站在韶陽的身邊,她聽得很清楚,隻是不願意相信。
“這是在開玩笑?是和泱泱吵架了嗎?她去了什麽地方?爲什麽回不來了?”簡思玥問道。
無論誰再問,韶陽都一言不發!
簡思玥原本帶着慈愛的笑容的神情慢慢的變了,嘴唇微微顫抖着,她努力的克制着,壓制着的問道:“阿陽,我在問你話呢,你說呀,泱泱……去哪裏了?”
韶陽擡頭看着簡思玥,靜靜的看着,隻是依舊不說話。
第一次,簡思玥狼狽的避開了大兒子的視線。
她不想去看,也不想去知道他那雙眼睛中表達的意思!
可她得知道啊!
她的女兒究竟怎麽了!!
簡思玥追問,聲音拔高:“我問你,爲什麽隻有你一個人回來?大雨停了,爲什麽她不回來?啊?你說話啊!”
韶陽卻仿佛蚌殼一般,死死的閉緊嘴,眼睛赤紅,神情悲戚狼狽。
他握劍的手一松,劍哐的一聲掉落地上。
韶老爺子見狀,心中陡然一沉。
他手上慢慢用力抓緊拐杖。
“你說吧,阿陽,你說吧,都是家裏人,不用避嫌,也不用藏着掖着,有什麽就說什麽,家裏人有權利知道!”
韶君鉑韶澤還沒有從救災前線回來,韶華也還在學校裏,現在家裏也就隻有韶老爺子和簡思玥以及韶陽和恰巧剛回來的韶淩而已。
韶陽伸出手,慢慢的攤開掌心。
掌心躺着的是他們很熟悉的鳳翎簪。
是楚泱時時刻刻都戴在身上的飾物,也是她的法器,楚泱之前說過,修行之人,法器不離身的!
“這是什麽意思?”韶淩低吼着問道:“我們不會讀心術,猜不到你想要表達的意思,你要說就直接的說出來。”
許久之後,韶陽才啞聲說道:“大雨不歇,是天道的壓迫,各地災害不斷,也是龍脈受損嚴重所緻,主龍脈差點被毀,這場禍事,是天道施壓,也是人心可怕。以億萬生靈爲代價,楚泱生,則是億萬生靈之死。楚泱死,億萬生靈則可活下來。”
“什麽意思?”韶淩問。
“楚泱以身獻祭,修複龍脈,令大雨止息,令災禍停止,僅此而已!”
韶陽說完,整個人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氣一般,整個人晃了晃,許久才站穩住了。
“你别說這些我們聽不懂的話,不管泱泱做了什麽,我隻想知道泱泱在哪裏!大哥,泱泱呢?”韶淩一把揪着韶陽的衣領,大聲質問道。
“獻祭?”韶老爺子低喃着問道:“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韶淩的身體一僵,他刻意的忽略了那個字眼,但是被韶老爺子直接的點了出來。
“……是!這是泱泱的選擇,她自己……做出來的決定。”韶陽說道。
簡思玥一驚淚流滿面,她緊緊的攥着心口的衣服,感覺呼吸喘不上來。
“我要去找泱泱,我得……我得去接她回家,她才剛回來,我甚至……我甚至什麽都沒有能給她做,我要接她回來,她得回家呀……”
簡思玥說着就要往外面走,韶陽反手一把抓住簡思玥的手。
簡思玥卻用力的甩開他。
“放開,你放開……”
“什麽都沒有,是什麽也沒有剩下,泱泱已經不在了!”韶陽直言道:“媽……已經遲了!!!”
簡思玥整個人僵在那裏,突然就倒了下來。
“媽!!”韶淩和韶陽連忙接住了簡思玥。
簡思玥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已然昏了過去,哪怕在昏迷之中,眉頭也是緊緊的皺着,眼角不斷有眼淚滑落。
“叫醫生,叫救護車!!”韶淩一把推開韶陽,打橫抱起簡思玥,急匆匆的沖上了樓。
韶陽被推倒在地上,半天撐着都站不去來,整個人仿佛失去了力氣,根本起不來。
最後還是韶老爺子抓着他将他拉了起來。
祖孫兩人面對着,韶陽低着頭:“爺爺……”
“她呀,是個好孩子,她隻是做了她自己覺得對的事情……我也不是說她不對,她很好……就是有一點不好,她該想想咱們這些家人,她該想一想……我們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得多難過,多痛苦……”
韶老爺子聲音越到後面越是哽咽,他是軍人出生,也曾經上陣殺敵,爲了國家大義,爲了人民可以獻出生命,獻出自己的一切。
他知道楚泱做的這些,在她力所能及的範圍内,他該贊同的。
但或許是年紀大了,他甚至一度自私的去想,管别人死活,她活着就好。
“那天看着你們離開的身影,我就有種預感,仿佛……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泱泱了。我本來以爲隻是因爲我年紀大了,我活不久了,沒想到……”
韶老爺子杵着拐杖,顫顫巍巍的,仿佛下一秒就會倒下來似的!
“你說泱泱這孩子,怎麽就這麽多災多難呢?出生到現在就沒享過福,她才多大?十九歲啊,别人十九歲在做什麽?爲什麽容不下她?爲什麽非要讓她死啊??”
這些都是普通人所無法接觸到的東西,沒有人能回答他的問題。
韶陽是知道一些,隻是這個答案說出來,隻會讓人更加的難受,更加的爲了自己的無能爲力而痛苦不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