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明一怵,無奈的攤手說道:“你不用這麽一驚一乍疑神疑鬼的,我不是懷疑楚小泱,她不是那種會背地裏面玩陰謀詭計的人,而且……我相信她也絕不是那種喪心病狂,不顧他人生命的人。”
柳詩穎也知道自己的反應過激了,實在是那些人的态度惡心到了她。
“我不覺得和她有關系!”柳詩穎放下手說道。
賀明:“我說的有關系,是指上面這個!”
說着,賀明指了指天空。
柳詩穎瞬間了然:“你說的是天道?”
“是啊,天道不是一直都很維護楚泱的嗎?是它的話,也不奇怪!它覺得自己的親閨女受了委屈,所以暴怒降下大雨作爲警戒懲罰。”
“如果隻是警戒的話,這場大雨時間太久,牽扯太廣!這場大雨來的蹊跷,還有經久不散的雷雲,還有鬼門開啓,讓我感覺像是頭頂上懸着一把鍘刀,帶着威脅恐吓!”柳詩穎皺着眉,将自己心裏面的感受說了出來。
想到之前司曜的話,天道……隻怕對楚泱别有所圖。
柳詩穎的眸色逐漸的沉郁下來。
她脫口道:“也許,我們所敬畏的天道,實際上,并沒有我們所以爲的那麽公平公正!”
賀明驚訝道:“柳詩穎,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們這一行最忌諱的就是這個了。如果天道都不公了,我們所遵循的法則又算什麽?這個世道還不徹底的亂了?”
柳詩穎在心中道,不是對所有人,而是那麽個别的人。有所利用,利用完了就扔掉。
不過這些也隻是她的猜測,沒有任何的證據證明!
柳詩穎并沒有将心裏話說出來。
而同一時刻,沈遲已經下達了指令,傳遞到了各地的分局中。
剛剛從惡鬼沼澤中出來的惡鬼,解開了身上束縛的鎖鏈,瞬間就瘋了,不顧一切的瘋狂湧入到了人界。
可惜外面下了大雨,和它們預想的不太一樣。
不過就算下刀子,它們也願意,總比在惡鬼沼澤中無休止的折磨來的好。
剛出來的惡鬼并不懂得收斂,傷人害人,短短的時間内,就不少人慘遭它們的毒手。
有些直接害人,有些則是選擇了附在人的身上,用他們的身體做事。
過度的興奮,讓它們顧不上隐藏自己,直接瘋狂而嚣張的舉動,輕而易舉的引來了特異局以及玄術師的注意。
隻是第一天晚上,就有不少的惡鬼剛從鬼門出來,就被打死。
但即便如此,也隻是冰山一角而已。
大雨傾盆的第一天晚上,很多人都整整一夜沒睡,也眼睜睜的看着這場大雨下了一整夜。
山上不少的動物都跑下來,随之而來的是山體滑坡,暴發洪水,房屋坍塌,民衆被困。
期間還有惡鬼作祟,伴随着各地的怨氣煞氣死氣的瘋狂凝聚,在很多的玄術師的眼中,不少人的身上都沾染上了濃郁的死氣。
第二天局勢愈發的緊張,大雨依舊不減減小,伴随着雷鳴電閃,哪怕已經八九點鍾,卻仿佛淩晨四五點鍾一樣。
玄山上,因爲楚泱設立的結界,留在玄山上的人根本沒有辦法靠近龍脈。
但明顯能感覺到,相比較第一天,四季如春的玄山如今也感到了絲絲的涼意,周圍的靈氣退化的嚴重。
楚泱領着韶陽整整一夜都穿梭在街頭巷尾。
她很少動手,都是讓韶陽去做。
遇到鬼怪作惡,韶陽從一開始的手忙腳亂,到之後的得心應手遊刃有餘。
楚泱站在一旁看着韶陽将一隻缺了隻眼睛,意圖挖了活人眼睛的惡鬼斬殺化爲齑粉消失,韶陽漆黑的發絲緊貼着臉頰。
一夜的時間,光是死在韶陽身上的惡鬼就高達百隻。
而自始至終,楚泱卻從沒有動一次手。
大雨繼續下着,不少地方已經淹沒,一些低矮地方的樓房一層已經徹底的浸泡在水中。
楚泱黑眸微微動了動,很快收回視線,對韶陽說道:“大哥覺得如何?”
楚泱沒有撐傘,但她的身上卻清爽幹淨,雨水仿佛到了她的身邊就自動的拐彎,并沒有落在她身上哪怕一滴。
韶陽氣息沉穩道:“還不錯!泱泱,這樣下去,什麽時候是個頭?這一夜,光是我們遇到的,多少人陷入到了絕境中,又有多少惡鬼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作惡中。十萬惡鬼啊,哪怕一隻惡鬼的手上沾染到一條人命,那數目也是觸目驚心!”
楚泱點點頭:“沒錯,一旦殺了人,血腥的刺激會讓這些惡鬼更加的瘋狂!它們本就作惡多端罪無可恕,被鎮壓在惡鬼沼澤永世贖罪,它們已經無所畏懼了。”
韶陽一聽更覺得可怕,那就等于沒有了束縛的枷鎖。
楚泱望着眼前氣息内斂,已經截然不同的韶陽,她想,他已經不需要她再跟在身邊了,哪怕她不在,他也已經摸索到了修煉的門道,接下來就靠他自己了。
而她,也該去做她該做的事情了!
“所以,大哥想做什麽就去做吧!”楚泱笑着說道,眼中含着淺淺笑容:“救死扶傷,伸張正義,大哥心裏面怎麽想的就去怎麽做!隻是有一點,萬事不愧于心,切勿因爲自身所學傷己無辜,爲非作歹!切記因果是修行之人最大的忌諱,盡量因果兩消最好。”
韶陽答應着,又覺得不對勁,他怎麽聽着楚泱的意思,她這是打算……
“泱泱?”韶陽緊蹙眉頭不安的喚道。
楚泱笑着說道:“大哥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而我也有要做的事情。”
“我和你一起!”韶陽連忙道。
楚泱搖搖頭:“我做的事,大哥做不了。雖然不想打擊你,但修爲上的差距,還是很明顯的呢!”
韶陽自然知道兩人之間的差距,但他不知道爲什麽,楚泱說有事情要去做要和他分開的時候,他心中卻是一沉再沉,甚至有種說不上來的預感,仿佛他們這次分開,可能會再也見不到。
“泱泱……”韶陽喃喃的低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