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泱所看到的,是被血色浸透了的靈魂。
看來,契機是有人送上了!
所以她說了呀,任何人都有一個底線在的!
楚泱的腳步不停,緩緩的走到王惠的面前。
王惠聽到動靜,轉過頭來。
楚泱發現,王惠整個人仿佛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是來謝謝你那天對我的幫助!”王惠開口就說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事情。
“舉手之勞!”楚泱道。
王惠道:“我從畢業就結了婚,就像被豢養的小鳥,失去了自由,失去了自我,我的同學朋友都說我很幸運,雖然丈夫長得不怎麽樣,但是對我好,對我癡心,家裏又有錢,我不需要打拼,就有了旁人付出一生都無法得到的富裕生活,一步登天也不爲過。”
楚泱坐下來,她沒有打斷王惠的話。
她與王惠并沒有任何的交集,唯一的交集,就是之前王惠的腳崴了,她随手扶了她一下,将她接了骨頭。
真的隻是舉手之勞!
對楚泱來說,過了也就忘了。
楚泱并不喜歡聽别人說曾經的經曆,類似于講故事,她沒有聽故事的耐心。
但這一次,她可以聽一聽。
即便,很多事情,她看得見,算得到。
“即使後來我老公在外面各種的花邊新聞不斷,可并沒有站在我的立場爲我想一想,他們始終覺得,我應該知足,我能坐穩詹家女主人的位置,就證明了詹坤對我的感情。我不能要求一個成功的男人,必須對我忠誠,那樣我就太自私了。”
王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她對着楚泱笑了笑:“我家庭并不富足,我的父母隻是普通的公司職員,我還有個妹妹,比我小了六歲,我上大學的時候,他們在一起來我學校看我的路上出了車禍去世了。”
“肇事司機酒後加上疲勞駕駛,最後被抓了起來,這一切,還是詹坤幫了我!我當時絕望悲恸,如果不是詹坤,也許那個時候我就已經倒下來了!後來,司機賠償了我兩百三十萬,三條人命,就用金錢給買斷了!”
王惠說起這個時候,神情很平靜,已經過去了二三十年了,再大的痛,也都漸漸的習慣忘卻了。
也或許,她習慣了将疼痛隐藏在心底深處,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人躲在角落裏面靜靜的舔舐着自己的傷口。
因爲她知道,沒有人會心疼她,沒有人能成爲她的依靠!
即便最親近的枕邊人,從她的肚子裏面爬出來的兒子。
都是靠不住的!
“即便不願意接受,即便痛不欲生,人死不能複生,罪魁禍首已經伏法,我能怎麽辦呢?我隻能自己咬着牙撐着走下去!”王惠說到這裏甚至還笑了笑。
她低下頭,手指摩擦着杯沿,手指上還有幾個深深的勒痕,在白皙的肌膚襯托下,顯得尤爲的明顯刺眼!
楚泱瞥了眼她手上的傷口,并沒有說什麽。
她也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耐煩的神态,也不曾開口打斷王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