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竹并沒有要訓誡什麽，提醒了之後，在心中歎了口氣，元一心性還未成長起來，交給師兄教導或許可行。
隻是……師兄已經有了兩個徒弟，沈遲不錯，沈辰卻是那種性子，玉清竹并不放心。
元一本身就不喜歡沈辰，這兩人要是在一塊相處，師兄也會勞累些。
“元一，你該自己曆練，以後一個人也能獨當一面，我也放心。”玉清竹道：“如果你覺得不行，那你大師伯那裏，你可以去學習，等到你覺得你可以了再離開。”
元一身體劇烈的顫抖，他用力的攥緊衣擺。
這種交代遺言似的話，他一點也不想聽！
“元一！”玉清竹見元一似乎不太對，伸出手想要擡起他的頭。
就在這時，元一猛地擡頭，一把揮開玉清竹的手。
“師父在幹什麽？爲什麽我要去大師伯那裏？我不喜歡沈辰，我不要離開師父，師父答應會照顧我的，爲什麽現在又說讓我離開的話？師父這樣就不怕我難受傷心嗎？”
玉清竹放下手，靜靜的望着元一。
元一感到眼睛模糊，眼底有東西淌下來。
他胡亂的用袖子在臉上擦過。
“師父爲什麽要說謊？你明明之前教過我不能說謊，爲什麽不告訴楚泱真話？你明明就要死了，爲什麽要騙她？爲什麽不讓我說？師父……”
元一的話被落在他頭上溫暖的手擋了下去。
元一說不出來話來，他望着玉清竹含着縱容的淺色眼瞳，隻覺得滿心的委屈和怨怼。
不是爲自己，是爲了玉清竹。
“師父喜歡，就去争取啊！你什麽都不說，她怎麽知道？她……”
“她知道！”玉清竹淡淡的說道：“她知道我的這份感情，也很早的時候就拒絕我了。元一，我喜歡她是我的事情，與她無關。我不需要他她的回應，也不需要你爲我委屈。我不委屈，這是我的選擇。”
“師父！”
“元一，有生有死，人與人總有一天會分别！當初在山上我選擇回來，棄了一次，重新一次，我依舊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我的感情我的責任，總要舍其一。人生在世，沒有兩全其美，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玉清竹聲音清冷，無怨無恨：“我也的确曾經想過，如果我曾經沒有離開，或許我能和楚楚在一起。可是責任呢？在其位謀其職，我做到了。無論任何代價，我都心甘情願的去承擔。”
元一望着玉清竹，他還是爲他的師父感到不值得。
爲什麽失去一切的總是他的師父。
之前爲了玄門，最後落得雙腿殘疾的下場，那些玄門的人，誰真正的過來感謝一下師父？
之後爲了楚泱，更是連命都不要，連告訴都不敢告訴一聲。
爲什麽要這麽委屈？
玉清竹摸了摸元一的腦袋。
“好了，眼淚擦幹，不小了，讓人看見了笑話！”
玉清竹很少一次性說出這麽多的話，自從雙腿廢了之後，他大部分的時候都是一言不發的。
改變也是在重新與楚泱相遇之後。
可也從來沒有對他說過這麽多的話，這些心裏話，他一點也不知道。
可就是知道了……他也無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