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寒珏卻有種今天要死在這裏的強烈預感。
突然,裴衍禁不住的彎腰劇烈的咳嗽起來,大口大口的黑紅的血不斷的從嘴裏流出來,在地上形成一灘痕迹。
裴衍的身後,隐約能看到一個巨大的幻影出現,引頸長鳴,撲閃着翅膀,巨大的翅膀下粗壯的鎖鏈随着它的搖擺而晃動,兩隻爪子上也被金色的鎖鏈鎖着。
它痛苦的長鳴了幾秒,眨了眨那金色的獸瞳,最後無力的閉上,然後消失。
寒珏捂着脖子靠在牆上,呆滞的望着這一幕。
一直到那幻影消失的無影無蹤,他都怔怔的不曾回神。
裴衍不知何時已經解開了周邊的結界。
明明剛剛痛不欲生,如今看起來,裴衍的模樣正常的很,寒珏盯着裴衍,嘴唇微微動了動。
他似乎想要說什麽,裴衍卻看都沒有看他一眼,直接轉身離開。
走了幾步遠,寒珏像是剛剛找回聲音,一開口聲音嘶啞像是含了沙子,難聽的很,顯然剛剛傷到了喉嚨了。
“即便你不願意接受,已經沒有多長時間了,你自己也能感覺到!”
裴衍的腳步微微一頓,最後毫不遲疑的離開了。
寒珏一個人靠在牆上,黑夜籠罩下,藏在陰影中,更是沒有人看清楚他的神情。
突然,他站着的位置傳來一聲聲的笑聲,越來越大,最後又慢慢的歸于平靜。
寒珏慢慢的伸出手,他攤開手,掌心憑空出現了一個瓷瓶。
他修長的手指捏着隻有拇指大笑的小瓷瓶,在手中轉了幾圈,又慢慢的攥緊。
必要的時候,總是需要必要的手段!
裴衍的死活……他不管!
但是楚小泱……他這個師父沒有爲她做些什麽,生死攸關的關鍵時候,他總喜歡能做點什麽,不說其他,保住楚小泱的命,哪怕最後的代價是她以後再也不認他這個師父!
如今,他突然發現,他似乎很久都沒有想起他最初的目的了,他難道真的忘了,他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麽了嗎?
寒珏站直身體,轉身腳步有些踉跄的慢慢的朝着和裴衍相反的方向離開。
他忘了嗎?
不,并沒有!
他始終都記得,他之所以還活着,之所以這些年來一直都忍耐着,都不過是爲了那唯一的目的。
他的愛人啊,還在等着他去接她回來!
……
楚泱獨自一個人回家後,就坐在院子裏的秋千椅上,五月的天,白天已經有些熱了,晚上卻還有些涼絲絲的。
她在秋千椅上最初是靠坐着,後面坐着等了一會兒,覺得不怎麽束縛,又變成了斜躺着,最後直接整個人都蜷縮在了秋千椅上,随着椅子的擺動,眼睛眯起,漸漸的趕到了一股困意。
她閉着眼睛半夢半醒間,突然聽到一聲清亮的鳥鳴。
楚泱的眼睛微微顫動了幾下,眼皮底下眼珠動了動,似乎要睜開眼睛。
楚泱感覺自己站在一個奇怪的地方,周圍陰寒的讓她感覺難以承受。
突然,她看到眼前出現了一隻巨大的渾身是金紅的……鳥?還是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