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扭頭,就看到楚泱那張精緻的臉上一片冰冷,握着鞭子的手猛然用力,将她就拽了回去。
沈毓顔狠狠的摔在地上,在地上滾了幾圈,身上的火焰也沒有絲毫的消減熄滅。
她感到痛苦,感到死亡的恐懼。
沈毓顔睜大眼睛,眼睛慢慢的再次的覆蓋紅色。
她以爲這麽多年過去了,她應該忘記了,應該不記得她自己是怎麽死的了。
可如今,當死亡的陰影再次的籠罩下來,沈毓顔知道,這次死了就真的什麽也沒有了,靈魂消散,再也不複存在了。
這種痛,比起她被生生灌下毒藥,毒藥滑入喉嚨,仿佛将她的内髒都燒起來的疼痛,也不遑多讓,甚至更加的痛苦。
楚泱望着火焰從沈毓顔的手腕蔓延,逐漸的朝着她的身體擴散,沈毓顔的手中有人命,因她而死的,被她親手殺死的人,總是要清算的。
“許琮不記得前世的事情,這些先不論!他既然能轉世投胎,前世的孽也好,怨也罷,在地府走一遭,該審也審過了,該罰也定是罰過了。你非是地府判官閻王,他有何種罪,輪不到你一個作孽的鬼來定。”
沈毓顔身上的陰氣很濃,随着楚泱的話,她突然看向楚泱。
“我作孽?我一切都是爲了他,是他騙了我,我那麽愛他……”
楚泱慢慢的說道:“我記得你的身份是承王妃,那你口中的九郎是承王嗎?”
沈毓顔一愣,本能的搖頭:“自然不是,我的九郎才不是那些以權壓人的皇族,他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是将軍,他說過會騎着馬來接我……”
“可你是承王妃!”楚泱可不管她口中的九郎到底是什麽身份,既然不是承王,那作爲一個已經嫁爲人妻的人,卻惦記着别的男人,背叛自己的丈夫,這本身就是錯誤。
并非說一定要你愛你的丈夫,既然不愛就不該嫁給他,實在沒有辦法選擇了妥協嫁了過去,那就應該明白身份的轉換,身爲人妻,婚前再多的不甘和不願,也應該收起來。
而不是吃着碗裏看着鍋裏。
誰給你這麽大的臉?
以爲這邊嫁人了,那邊還留着一個癡情郎等着你?
沈毓顔卻絲毫不覺得自己錯在哪裏:“你懂什麽?我可以不嫁的,隻要九郎願意帶我走,我都和他說了,隻要他帶我走,我跟他走,抛棄一切榮華富貴,我願意做他的新娘。”
沈毓顔突然捂着臉:“可是他竟然拒絕了,他竟然不願意,他明明說過要娶我,他明明說過希望看着我穿上鳳冠霞披的模樣,說我一定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子,他也一直都等着那一天的到來。”
“可是最後他卻拒絕了我,就連我不顧禮義廉恥,想要将自己交給他,他也不願意要。”沈毓顔放下手,她仿佛感覺不到陰魂被業火焚燒的痛苦,她突然扭頭看向許琮,癡癡笑着:“九郎,你我一起長大,十五歲我嫁入承王府,十八歲被賜毒酒,利劍穿心而死,你知道那個時候我在想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