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一凝,這不是她的身體,她的所有東西都不在身上,爲什麽這枚玉飾卻還在?而且也不是她的紅繩,而是一枚銀镯。
“娘娘覺得今日的妝容如何?”藍秀見楚泱認真的對着鏡子端詳,笑着将最後一根鳳凰含珠金步搖插在她的發髻中。
楚泱微微側頭,當真是富貴奢華啊,她心中感慨,帶着滿頭的金子,重是重了點,但好有錢的呀!
而且……真的很好看!
楚泱暗暗點頭,嗯,我真好看。
“很好看。”她也真的如此說了出來。
藍秀一愣,而後笑着附和:“娘娘的姿容是夏國第一,即便誠貴妃也比不上娘娘分毫。”
楚泱并不知道誠貴妃是誰,但她喜歡聽人誇她好看,雖然誇的人是夏姬,但是現在夏姬的容貌有八分的相似,誇夏姬可不就是在誇她嗎?
每天早上後宮妃嫔都要來請安,楚泱可沒有當過皇後,她一貫随心所欲怎麽舒服怎麽來,乍然要守着那麽多的規矩禮儀,她很不習慣。但是夏姬也說了,一切随她喜好來也可以。
楚泱單手托腮,歪着頭看着坐在下手的一幹女人,她的眼睛有點亮,實在是這些女人個個長得都很水靈很好看。
原本壓在頭上的沉重發飾,見到了這麽多的美人,都覺得輕了不少。
皇後不開口,在場的那些妃嫔們也自然不敢開口,即便在她的印象中,皇後的威嚴所剩無幾,但誰也不願意當那出頭鳥。
楚泱盼着早早的結束早早的回去,遂瞥了眼藍秀,問道:“人都到齊了嗎?”
藍秀連忙福身說道:“回娘娘,誠貴妃還未到。”
楚泱哦了一聲,換了個相對比較舒服的姿勢,淡淡的說道:“誠貴妃的架子可真夠大的,讓我這個皇後等着她,不如改日我去她宮中給她請安算了。”
誰也沒想到皇後會突然的發難,所有人都驚愕的看向她,已經顧不上尊卑之分,隻是想要看看這位皇後是不是真的。
誠貴妃仗着父兄在朝堂的身份,仗着皇上的寵愛,在後宮中俨然一副後宮之主的架勢,早些時候也一貫如此,皇後也默認了,經常被頂撞嗆聲的眼眶通紅,卻還強忍着端着一副溫和大方的樣子,反過來要柔聲安撫誠貴妃。
後宮中人其實沒有多少是真正的将皇後放在眼裏的,就連皇上和她自己的孩子都不拿她當回事,更何況别人。
不少人心中其實對皇後挺鄙視的,擁有着絕無僅有的地位身份,偏偏将自己弄成現在這副尴尬的模樣,若他們是她的話,早早的就碰死算了。
誠貴妃哪天不是姗姗來遲?到了最後甚至都不來了也不是沒有。
往日不說,今日皇後是吃錯了藥了吧?
不少人暗暗的掩着唇偷笑,等着看笑話。
楚泱哪裏知道在場的人心中的小九九,見沒人吭聲,她似笑非笑的勾起眼角,眼波流轉,那惑人的姿容讓女人看了都微微一愣神。
有些人迅速的垂下眼眸,心中奇怪,往日瞧着皇後美則美矣,可惜像個木頭樁子一般,一點趣味都沒有,看久了就乏味的很。
不知爲何,今日瞧着似是很不同,難不成當真開竅了?
可惜,那也晚了!
也不想想自己多大歲數了,皇上本就不喜歡她,難不成如今還能喜歡?
“皇後娘娘惦記着是臣妾的不是,畢竟臣妾要伺候皇上又得管理宮務,可不似皇後娘娘清閑。皇後若是嫌棄我們姐妹每日的請安朝着你休息了,不如從今日起就免了吧,皇後大度體恤,我們姐妹自然感激不盡,也更有精神伺候皇上。”
就在這時,門簾挑起,一道火紅的宮裝女子款款而入,人未至聲先到,等到走近後,楚泱眼睛一亮,倒是個絕色佳人。
如果說夏姬給人的感覺端莊出塵,雖然模樣精緻卻永遠高高在上,不可親近。而誠貴妃給人的感覺仿若火焰一般,張揚肆意熱情如火,宛如人間富貴牡丹花,勾人心弦。
楚泱坐直了身體,美則美矣,可惜眉宇間的戾氣和挑釁。
誠貴妃走了過來解開外面的鬥篷,露出裏面與皇後服飾沒有多大差别的正黃宮裝。
這樣明目張膽的可以說直接打臉了!
如果是往常的夏姬,定然咬牙忍下來,當做沒有看到,不想鬧得後宮不甯,惹得前朝不安。
誠貴妃不規不拒的草草行了個禮,不等楚泱開口,就徑直坐了下來。
“皇後不會怪臣妾的是不是?畢竟臣妾不像皇後,你平日裏喝喝茶賞個花散散步,什麽事情都沒有。可是臣妾要伺候皇上,宮中大小事情都要臣妾拿主意,就連極爲皇子也在臣妾跟前教導,臣妾呀每日累的暈頭轉向,免不了早上起不來。”
誠貴妃甩了甩帕子,笑眯眯的說着戳心窩子的話,一刀一個準。
本該屬于皇後的權利地位,都給誠貴妃拿了去,本該是她的孩子,卻在别的女人名下,本該敬重愛護他的丈夫,卻從不拿正眼瞧她。
想想個中滋味本就難受,更何況誠貴妃每每拿這樣的事情刺激她。
換做夏姬本人,大概真的要被氣得落淚。
可惜楚泱毫無感覺!
她不是夏姬,沒有經曆過夏姬曾經的那些曆程。又不是她的丈夫,她的孩子,戳她刀也得戳的進才行。
誠貴妃早就習慣了将皇後不當回事,前朝她的父兄在,後宮誰也壓不了她,皇後又如何?沒了皇上的寵愛,沒了鳳印,夏姬她什麽都不是。
楚泱望着誠貴妃洋洋得意不掩惡意的神情,并未開口說話。
誠貴妃雖然奇怪夏姬今日竟然沒有變臉,隻覺得無趣,正要起身離開,就聽到上座的女子突然輕啓紅唇,輕飄飄的說道。
“來人,給本宮将她的衣服扒了!!!”
楚泱單手托腮,慢慢悠悠的說道。
誠貴妃:“……”
後宮衆人:“……”
皇後莫不是得了失心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