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楚泱在這裏的話,一定能第一時間認出來,這隻簪子是她仔細收起來的送給玉清竹的那根回禮。
也不知道裴衍從哪裏拿到了手裏,他嘴角噙着若有似無的弧度,一雙如寒潭一般的眸子黑沉沉的,讓人難以猜透其中的心思。
他的手微微用力,有種沖動将這隻簪子徹底的毀掉,想到她親手打磨雕刻的東西到了别的男人身上,裴衍心頭就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暴虐感,似乎有隻兇獸在心口瘋狂怒吼。
他費了很大的自制力,才壓制住了那股想要破壞的沖動。
将簪子重新放回到盒子中,裴衍哼笑了一聲,這東西要是能送的出去,他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他随手将盒子扔在一旁,最好摔碎了算了。
眼不見心不煩,裴衍甚至有些幼稚的将桌子上厚厚的符箓大全蓋在盒子上。
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他的不遠處突然出現一道若隐若現的黑影,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他點了點手指,薄唇未語卻已經率先揚起,淡淡道:“徐蓉一家未來如何?”
那黑影動了動,四周很安靜,并沒有任何聲音發出。
但是裴衍卻暗了暗眸子,若有所思,似乎聽到了什麽一般。
過了一會兒,他垂下眸子輕飄飄的說道:“好日子該給那些心善向上的人的,至于一些心思莫測,甚至惡毒的人,就該過一過苦日子。”
這番話說的很隐晦,也不知道他究竟要表達什麽意思,又是在和誰說話。
然而,那黑影卻似乎明白了他話中隐含的意思,虛影晃了晃。
裴衍擺擺手,那黑影就如煙一般散去,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獨自一人在院子中坐了一會兒,裴衍突然呢喃着的說道:“我也應該去接師姐回來了,再不去接她,她大概玩的樂不思蜀,忘了還有人在等着她呢!”
……
楚泱突然一抖,她摸了摸後脖頸,有股涼涼的感覺竄了上來,總感覺被什麽盯上了,一股惡寒傳來。
柳詩穎今天并沒有跟在楚泱的身邊,說是有些事情要去鎮上處理,她松了口氣,她還真的不知道怎麽應付柳詩穎口嫌體直的熱情。
楚泱也不太明白,明明之前柳詩穎很讨厭她的啊,怎麽突然粘的這麽緊?
想了一會兒,楚泱恍然大悟的一拍手——噢……她知道了,她長得太好看了,讓柳詩穎忍不住傾倒了。
雖然有些自戀,可她長得好看是事實啊,她爲什麽要謙虛?長得好看還能是她的錯了?
哎,長得好看呀,就是好!
楚泱心裏面有點得意,美滋滋的。
就連玉清竹來了她的身邊,她都沒有反應過來。
看着她眼睛閃閃發亮,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好事情,臉上的笑容怎麽也掩不住,玉清竹忍不住跟着一起笑了起來。
“很開心嗎?楚楚!”玉清竹含笑問道。
楚泱回過頭,點了點頭說道:“我發現我長得真好看!”
玉清竹正在喝水,聽到她突如其來的自戀言語,一下子沒忍住,嗆得大聲咳嗽起來。
如玉般的人,楚泱生生讓他毫無形象可言。
玉清竹一張臉咳得通紅,好一會兒才止住了,眼中帶笑的望着她,輕咳了一聲,說道:“楚楚本來就很好看……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
沒人不喜歡别人誇獎自己,楚泱當然不例外:“嗯,我也這麽覺得!”
玉清竹眼底笑意更深,仿佛回到了當初在山上的時候,她總是不經意的冒出來一句話生生将他逗樂,偏偏她自己從來沒有覺得好笑,還一本正經認真。
其實這些年來,她的心始終幹淨如初,她始終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有自己的一杆秤,守着自己的心,從未迷失過。
玉清竹微微垂眸,臉上笑容慢慢淡了下來。
他已經很努力的告誡自己了,可是……似乎并沒有多大的用處。
他到底該怎麽辦啊!!
玉清竹轉移話題,視線甚至都不敢在楚泱的身上停留太久。
“我來是想要告訴你,關于那座墓的主人,我有了一些頭緒。”
“是知道下葬的是誰了嗎?”楚泱問道,她也不知道爲什麽會對那墓主人那麽好奇,迫切。
她明明不是好奇心重的人啊,可心裏面的急切,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忽視!
玉清竹微微颔首:“是華國曆史上不曾記載的一個彈丸小國,很小很小,就在徐家村這一地帶,根據我查到的資料記載,葬在其中的是這個國家的國母!”
楚泱歪了下頭,黑眸中帶着好奇:“皇後?”
玉清竹的視線不經意的對上她的眼睛,目光微微一閃……真的很可愛。
似乎覺得自己想的有些過了,玉清竹如玉的臉微微一紅,連忙移開視線,将目光轉到别處,不敢再看她。
“嗯,按照記載,應該距今也有一千多年的曆史了,那些片面的雜史上記錄的東西有限,甚至連皇帝都沒有記錄下來,倒是這個皇後記錄了一些。”
“或許她的身上有什麽特殊的地方,才能本事或者長相……傾國傾城呀,禍國妖姬呀,古代的那些滅國啊兵敗啊,總是能牽扯到女人的身上,明明當權者自己無能,說的好像都是女人的錯一樣。”
楚泱冷哼一聲,古代女人到底是個什麽地位,心裏面沒點數吧?尤其手中掌權的男人,若是真的将一個女人看的比自己皇權還要重要,又哪裏來的那麽多的女人?
那個時代就是如此,男人三妻四妾屬于正常,她也不是說否定了那個時代。
她隻是覺得,既然已經占了便宜,那就别賣乖!
别什麽錯都往女人的身上推,别讓女人受了委屈還得給你背黑鍋,還要點臉嗎?
玉清竹見她露出氣憤之色,忍不住失笑。
而後又嚴肅道:“你當真要去?我發現那個國家雖然是個彈丸小國,可曾經一度引起了諸國動亂,造成了很大的民憤,而且還會一些邪術操控人的靈魂!”
“據說這位國母本身是位巫師……也是那邪術的締造者。這樣的人的墓穴,恐怕不簡單!”
玉清竹不希望楚泱涉險,卻也不會阻撓她的決定,隻希望她考慮清楚,他清楚的知道,經曆了小時候的事情,她對生命的看重。
楚泱眨了眨眼睛,怎麽覺得這個叙述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裏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