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裏固然可能會像徐父那樣擁有令人羨慕的工作,每次回來都體體面面的讓人羨慕。
可是,很少有人敢邁出那一步。
當然有羨慕嫉妒徐父的人,他們也不是不可以。
但嘴上說着風涼話,輪到了自己卻束手束腳,不敢有動作。
他們害怕失敗,害怕最後不如徐父那麽幸運。所以甯願守着徐家村,自我安慰他們這是不忘本,他們将根留在這裏。
雖然現在他們不如徐父,說不定以後某一天,他們比徐父更好,外面那麽危險,現在過得好,誰知道以後怎麽樣?
徐家村的人始終堅持着最初傳統老舊的思想,覺得家裏沒了兒子就是斷了香火,女兒嫁出去就和潑出去的水沒有區别。女兒就應該從小給家裏人洗衣做飯,伺候一家老小,以後嫁出去換點彩禮錢給自己的兄弟,結了婚也得多多貼補貼補家裏。
如同洗腦般的教導,一代又一代下來,造成了多少女人的不幸。
他們也堅持入土爲安,人死之後若不是大奸大惡,就應該全首全尾的葬入地下,而不是送到火葬場,燒成了灰再下葬。再他們看來,火葬就是挫骨揚灰,那是隻有犯了大事,十惡不赦的人,才應該得到的報應。
在徐家村,女人就應該在家裏相夫教子,在他們的眼中,想徐母那樣在外面工作抛頭露面,精明能幹的白領,那就是不守婦道,說的更加直接點,都應該浸豬籠。
可惜,徐父和徐母并不住在徐家村,也不經常回來,加上徐母也不是那種能讓人随意拿捏的人。徐父更是護着徐母護得很緊,誰也動不了徐母,這件事情自然而然的就被掠過了。
這也是當初徐奶奶将徐蓉賣給别人配陰親,卻少有人反對,甚至還覺得徐父徐母不孝無理取鬧的根本。
在那些人的眼中,徐蓉一個女孩子,本來就是個賠錢貨,徐父徐母本來也沒有兒子繼承家業,以後所有的一切都是徐家小叔的兒子的,徐蓉的存在也就這點價值,又有哪裏不對?
在徐家村,不是沒有女人因爲思想上的開放明白,而被整個村子的人當成異類。
後山的墳冢中,又有多少人死的冤枉,死的充滿了絕望怨恨?
很難相信,這樣一個明明不是藏在深山老林中與世隔絕的村子,在思想上,卻如此的迂腐封建。
某些方面來說,這些人和之前玉山縣城遇到的事情何其相似?
“根據雜史記載,徐家村背後靠着的這座大山中有一座古墓。”
玉清竹對楚泱解釋道:“那是一段雜史,記錄的東西很少,其中裏面的一些記載聽起來和杜撰的神話差不多。裏面就說到過立了大功的徐氏一族,如今徐家村如此……似乎有些關聯。”
楚泱若有所思:“你是說,徐家村如今被屠,可能是來自于幾千年前的詛咒?還是說,和其中藏着的古墓有關系?”
“徐家村每個人的身上都背負着血影怨魂,女人占了絕大多數,還有些未成形的孩子,皆是女孩爲主。顯然,徐家村在對女人的事情上面,頗爲的殘忍。”
楚泱說着皺眉,她自己同樣身爲女人,對于徐家村的做法她很生氣,這種否定了女人存在的價值行爲,徐家村的那些人怎麽敢?
這麽一想,徐蓉的确很幸運,她有一對疼愛她愛護她的父母,雖說都是徐家村出來的人,可到底本質上并不相同。比起徐芳的處境,徐蓉曾經過着的日子簡直就是天堂。
所以楚泱才說徐家村的人并不無辜,她不是審判者,也不是天道,沒有權利審判他們的罪孽。她也沒有想過要去救他們,一來那些人本身手上沾染的鮮血太多,二來……那些無辜慘死的女人,總得要寫公道才行。
她不插手,不想多管閑事沾染麻煩是一回事,另一方面,她也很氣憤。
“那些人是死在死屍的手中,雖然死屍已經全部被除掉了,可這背後一定又操縱的人,或者……某個厲害的東西。”玉清竹輕聲說道,“我已經通知特異局的人了,他們會派人前來處理善後。”
楚泱并不關心,她想到特異局,就免不了想到沈辰和趙博祥,心情頓時不太美好。
也不知道那邊派來的人是誰,會不會又盯上她了?
似乎猜到了她的厭煩心情,玉清竹說道:“是柳詩穎,她似乎和你很熟,她雖然年輕實力上也還有些弱,但在心性上……比起沈辰還要好不少。”
“唔,她呀!”楚泱覺得挺不錯,“嗯,她挺好的,就是有點眼瞎!”
否則怎麽看上了沈辰那樣的人?長得也沒有多好看,實力也不算頂好,她怎麽看也找不出來值得柳詩穎喜歡的地方。
如果是她的師弟的話,那就好多了!
她師弟雖然實力真心不怎麽樣,但……長得好看呀。
長得好看,其他的都是小問題。
美人總是值得善待的!
玉清竹輕咳一聲:“嗯,你說的很有道理,好在現在眼睛好了。”
剛好過來的柳詩穎,聽到玉清竹和楚泱一口一個眼瞎實力弱,忍不住捂了捂心口,感覺被生生的戳了好幾刀,好難受呀。
“小師叔!”柳詩穎生怕再聽到什麽刺激人的話,連忙揚聲提醒她的存在。
玉清竹微微颔首,面對楚泱時候的溫柔親近,見到柳詩穎頓時收斂的一幹二淨,清冷出塵如雪山頂上的雪蓮,不可靠近。
柳詩穎也不在意,反正小師叔永遠都這樣,也不是對她一個人如此。
她轉頭看向楚泱,眼睛亮了亮:“楚泱,真巧,在這裏都能遇到你。”
楚泱側頭看着她,難得笑了笑。
柳詩穎頓時心中一陣激動,臉都跟着紅了,眼睛亮的吓人。
玉清竹看到這一幕,微微挑眉,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
似乎哪裏不太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