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福嬸多好的人啊,她都死了那麽多年了,還有人挖了她的墳。”
“說不定你是媽覺得死得冤枉,自己從棺材裏爬出來的呢,你看看這棺材闆上的撓痕,不會下葬的時候還沒死吧?”
說着,有人眼中露出恐懼之色,大概都想到了徐家那慘烈的一幕,沒死是不可能的,那副鬼樣子要是能活下來才吓人。
徐父氣的臉漲的通紅,徐母摟着徐蓉,對那些說着風涼話的人怒目而視。
“行了,都閉嘴吧!”村長怒吼一聲,“還嫌事情不夠亂是不是?”
徐家村的村長也是族老,在徐家村可是很有地位權威的人,他都開了口,旁人自然不敢再說什麽。
老村長望着徐父說道:“大山啊,你也别怪我們,這是規矩,人得全須全尾才能入土爲安,你将那些人燒成灰了,他們還怎麽投胎,肯定會怨恨咱們的。我作爲村長,自然得爲他們考慮,不能讓你們胡來。”
徐父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看了老村長滿臉褶皺,那語氣仿佛一切都是爲了他好似的,當初可不是現在這樣的态度。
徐父這邊和老村長等人對峙,楚泱對這出戲沒什麽興趣,都是一群要死的人,就當最後讓他們多些說話,省得死了沒得說。
楚泱仔細的觀察了那些棺木,基本上每個打開的棺木内部都有深深的抓痕,邊緣的痕迹也不像是從外面被外力撬開。
她傾身看過去,微微眯眼,這個痕迹……倒更像是從内部被撬開。
從内部被撬開……棺材裏面放着的是什麽東西?不就是死人嗎?
死人将棺木從裏面打開,然後自己刨開了墳爬了出來?
能動并且具有一定攻擊性的死屍,楚泱想到了玉山縣城,那些死屍圍城的場景。
這兩者之間難不成有什麽聯系?
徐家村和相隔千裏的玉山縣城……
突然,楚泱感覺到一股灼熱的視線,她猛地擡起頭,扭頭找了過去。
相隔有點遠,她看到遠處半山腰上,似乎有人影若隐若現,但是一眨眼的功夫,卻又什麽都沒有,仿佛剛剛隻是她太敏感産生的錯覺。
那裏有人!
楚泱很确定,可是是誰呢?
她并沒有從那束目光中感受到對她的惡意。
奇怪!
傍晚的時候,徐父開車從徐家村離開,并沒有住在村子裏,徐奶奶的住處現在根本沒有人敢進去住,就這麽空在那裏。就連徐家村的人經過那邊都要繞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徐奶奶他們一家死的太凄慘,每次經過那間屋子,似乎都有陣陣陰風從身上拂過,渾身雞皮疙瘩都跳了起來,漸漸的也沒人敢靠近了。
現在看着,就是青天白日,都覺得那棟房子陰森森的。
徐父對徐家村的人印象很不好,自然不可能在村子裏留宿,開車到了幾十公裏的鎮上旅館休息。
晚上開了兩間房,徐父徐母一間房,楚泱和徐蓉一間房。
楚泱每天都要和裴衍聊天,說了今天的行程之後,就提到了死屍的事情。
“師姐确定和玉山縣城有關聯?”裴衍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似乎有些失了真實感。
聽到裴衍的問題,楚泱有些遲疑了,她并沒有确切的證據。
“并不确定,玉山縣城的死屍我并沒有看到他們從墳地裏爬出來的那一幕。徐家村我也就看到一些空墳而已,除了确定它們是從裏面被打開之外,其他的都不清楚,自然不可能将兩者就放在一起了。”
“無論有沒有關系,都不關師姐的事情,師姐不必理會,安全最重要。”裴衍輕聲叮囑,“師姐将徐蓉身上的事情解決了,就早點回來,我很想念師姐。”
楚泱眼睛一彎,笑意在眼中蔓延:“嗯,我也很想師弟,我會早點回來的!”
挂了電話,楚泱在床上滾了兩圈,不知爲什麽,聽到師弟說想念她,她有點高興。
以前不知道楚泱的師弟是她男神,現在知道了,徐蓉很糾結,她家楚泱那麽好,男神雖然也不錯,但年紀也太大了,要是楚泱被騙了就糟糕了。
徐蓉很擔憂的想着,果然男神神馬的,到了楚泱跟前,都得往後排一排。
在徐蓉的心中,男神當然千好萬好,是隻可遠觀不可亵玩,世界上任何女人都沒有資格站在他的身邊。
可如果那個女人變成了楚泱……徐蓉面無表情的表示,男神長得的确不錯,就是年紀大了,老了點,配楚泱還是差了一些。
剛剛的談話楚泱并沒有背着徐蓉,她自然也聽得一清二楚。
“楚小泱,你剛剛說到屍體是自己從棺材裏爬出來的?這是真的嗎?”徐蓉抖着唇問道。
楚泱翻身坐了起來,因爲在床上翻滾,頭發有些亂,頭頂上還翹起了一簇呆毛,一顫一顫的,她卻毫無所覺。
徐蓉原本挺害怕的,但是目光總是不自覺的落在楚泱的頭頂上,随着她那簇呆毛的顫動,她覺得恐懼都沒剩下多少了。
楚泱絲毫沒察覺到不對勁:“對,而且整個徐家村都被死氣籠罩,裏面的人都活不了多久了。”
……
坐落在山腳下被樹林包裹着的墳地,到了夜裏,四周一片漆黑,一點光線都沒有。
甚至連一點蟲鳴鳥叫都聽不到,四周安靜極了。
突然,一聲咯吱咯吱的聲音響起,像是什麽尖銳的東西在抓撓發出的聲響。
最開始隻是一個,後來聲音漸漸的多了起來,整個墳地的數百座墳,同時傳來陣陣咯吱咯吱的聲音,還有咚咚的撞擊聲。
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激烈,期間還伴随着某種古怪詭異的嚎叫。
突然,一座新墳突然往中間坍塌了下去,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猛地一隻手從裏面伸了出來,扒開兩邊的泥土,一點一點的往外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