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那些原本不吭聲的村民,看着楚泱的眼神就變了。
那女人臉上浮現一個扭曲詭異的笑,望着楚泱的眼神有着迫不及待的陰毒,嘴裏面繼續不停又快速的說着:“她就一個女人而已,不過之前仗着你們沒反應過來的上風而已,你們這麽多的人難道還怕她一個人?你們要是放她走了,你們新買回來的那些女人有樣學樣,到時候是不是你們都放了?你們有那麽多的錢再重新買嗎?那些女人出去之後,會不會找人來報複你們?”
女人說話的時候,楚泱的神情自始至終都沒有變化,沒有因爲她的話而驚慌失措,也沒有惱怒憤恨,看着女人的眼神淡淡的,就仿佛從未看在眼裏一般。
女人抱着孩子的手慢慢用力,懷中的孩子因爲她的大力突然大哭起來,她也不理會。
看不起我嗎?等着吧,很快你就和我們所有人一樣,在這地獄掙紮沉落墜落,永遠也别想爬上去,看看到時候你是不是還能像現在這麽傲!
随着女人的話,衆人看向楚泱的眼神愈發的不善。
是啊,不過一個女人而已,還真的怕了她?真的讓她跑了,不說外面會帶來什麽麻煩,就是家裏的女人還不得翻了天,那些女人要是爬到他們頭上,以後他們一家之主的權威還怎麽立得起來?
方吳林眼珠子轉了轉,瞥了眼那說話的女人,他反正不記得是誰了,将女人騙過來賣了他幹過不止一次,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是他賣過來,自然還有别的人幹這一行。就算是他騙來的人,看看這些女人哪裏還有曾經過來時候的鮮豔明亮,各個都是難看的黃臉婆,多看一眼都嫌辣眼睛。
方吳林當然也希望林紫玉出去,林紫玉和他一個大學,林紫玉要是出去了,方家村的事情肯定瞞不住,他的事情肯定也兜不住,到時候他大學别想上了,恐怕還得坐牢。
比起這些無知的村民,方吳林顯然很了解外面的法律制度,他是最不希望林紫玉離開的人。
反正林紫玉也知道他的真面目了,方吳林也不再僞裝,他惡狠狠的瞪着她,對方家村的人恐吓道:“沒錯,我在外面待的時間久,你們知道買賣人口會有什麽下場嗎?會被抓到牢裏,甚至槍斃,死了都沒人收屍。你們要是放她走,她帶着警察過來,不止女人沒了,你們個個都得坐牢然後槍斃,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槍斃!!!
方家村的人頓時都躁動起來,盯着楚泱的眼神更加不善,已經有人蠢蠢欲動的想要上來将她拿下。
楚泱似是察覺到了什麽,側頭看向那率先邁出一隻腳的人。
她就知道沒有那麽容易。
人啊,心思多變着呢!
方大全也急了,他好不容易能将這個瘋婆娘擺脫了,他可不管結果怎麽樣,誰攔着誰就是和他作對,讓他沒有好日子過,他當然不可能讓對方有好日子了。
“都他娘的閉嘴,這事兒是老子的家裏事,輪得到你們瞎逼逼,老子讓她走,你們他媽的誰敢攔着?操你媽,真以爲老子廢了一隻手就幹不過你們了?”
方大全嘴裏面一口一個髒話,瞪着一雙牛眼,在那些村民的身上掃了一圈,最後落在那開口的女人身上:“方大力,你他媽要是管不好你娘們的嘴,老子就幫你管管。”
那叫方大力的男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三兄弟往日積威深重,他嚅嗫了幾下嘴巴,不敢反駁方大全,反身就将氣出在多嘴的女人身上,嘴裏面罵罵咧咧,下手極狠。女人也被打習慣了,蜷縮着護着懷中的孩子,被動的承受着毫無反抗。
楚泱冷眼看着,捏了捏拳頭,轉身朝方吳林走過去。
方吳林見她靠近,手裏面還握着砍刀,頓時臉色大變,連連後退,大聲喝道:“你幹什麽?林紫玉你瘋了?殺人是犯法的,你殺了我,你也要坐牢,以後你那殘疾父親還靠誰?”
知道林紫玉最在乎的就是她那殘廢了的父親,方吳林故意朝這方面說,果然就看到她腳下一頓,他還沒有來得及露出得意的笑,就見她臉色一變,突然發瘋一般的沖了過來。
方吳林一個一米七六的大男人,被一個女人摁在地上狠狠的揍,身上的疼痛讓他有種要死了的感覺。
楚泱是拳拳到肉,她早就想這麽幹了,忍到現在已經是極限。
林紫玉的所有悲劇都是這個人一手造成,還有後面一系列的悲劇,那麽多的人的死,無論是作惡的還是無辜的,方吳林這個人都絕對不無辜,一切的導火索,一切的促使者。
如果時間真的能對倒流,将這個人殺了都不爲過!
方吳林根本沒有辦法反抗,一直到被打的鼻青臉腫爬都爬不起來,楚泱才停了手。
她喘着氣直起身,轉頭望着方家村的人,陽光下,忽然緩緩的扯開一個溫和的笑,捋了捋因爲之前的劇烈運動而有些散亂的頭發,溫柔至極的說道:“放心,我不會走,這裏這麽好,我怎麽舍得走呢?”
“不止我不會走,方吳林也會留在這裏!隻要你們看好他,我就不會亂發瘋,也不會想着離開。既然這裏是地獄,那麽所有人都一起在地獄中掙紮求生也挺好的。”
楚泱并沒有想過離開,至少不是現在。
因爲楚泱的話,方吳林被人關在豬圈裏,每天都有人看着守着,讓他與豬日夜爲伍,鎖鏈鎖着腳,他都快要崩潰了。他求着那些熟悉的人放他走,可惜往日對他挺和善的同村人,誰也不搭理他。料理家畜的都是女人,那些被賣進來的女人即便再如何的屈服麻木,但對方吳林這樣的人的怨恨卻無論如何也消除不了,可想而知他的好日子還在後頭。
彭玉琴被方大全拽着頭發拖了回去,方大全胳膊斷了,去找村醫看了下,吊了個繩子就回來了,當天晚上就把彭玉琴給強了。
楚泱睡在另外一個收拾出來勉強還算幹淨的屋子裏,聽着從另一間屋子裏傳來的女人的慘叫和男人的粗喘,神情平靜。
她緩緩的閉上眼睛,突然耳邊傳來一道輕柔的女人聲音:“爲什麽不走?你明明可以離開!”